文/幽蘭香 30/365
一紙調令，我又回到了高中。內心五味雜陳，有無奈又有些欣慰，甚至有期待雀躍。想往昔，我在高中的教學能力是備受學生和領導老師的讚賞的。現在又重新回來，一定會受到熱烈歡迎的，想想心情都激動。高中講臺一直是我魂牽夢縈的地方。
拿着書，心情激動地找到辦公室。辦公室在教學樓一樓一個拐角處。推門進去，辦公室只有一個人，程主任。給我分配的教學任務是帶補習班。與程主任同頭。
程主任以他一貫的喜怒不顯的熱情歡迎了我。
我打量了一下辦公室。辦公室不是很大，兩張辦公桌，卻涇渭分明。程主任站在一張桌子前。這張桌子乾淨整潔，桌面泛着橘黃色的光芒。舒適的靠背椅從上到下也擦得乾乾淨淨，地面溼漉漉的，剛打掃過。
另一張桌子靠進門，應該就是我的辦公桌。桌子上的灰塵足有一尺厚，上面堆放着些雜物。桌旁放着一個瘸了一條腿的凳子，怎麼沒看到椅子。
地下也是紙片垃圾放滿，竟像是庫房一般。
我有些詫異，程主任打掃衛生，或者讓學生打掃就只打掃一半嗎？他怎麼做到打掃個衛生都界限如此分明？他卻沒有任何一句解釋。
忍着心內不適。我把書放在他的桌子上，開始收拾，打掃。
找來抹布弄溼，把灰塵先擦乾淨。把雜物都歸攏一處，凳子擺好。地上也灑上水。
還沒收拾乾淨，有學生進來了，上課時間到了。我只好匆忙拿着書出去找教室。
一樓大廳裏，學生熙熙攘攘正在奔向各自的教室。向我湧過來的一波學生剛好是我帶到高二的學生。
謝越仁眼尖，最先看見我，驚喜地叫起來：“老師，你回來了嗎？要繼續給我們上課嗎？”
看着他滿臉的喜悅，我邊走邊說：“不是，我帶補習班。”其實我內心深處還是想帶我帶過的兩個班，把他們帶到高三畢業，我的講臺生涯也就圓滿了。現在我回來了，學校卻讓我帶補習班。看到他滿臉失望的和同學從我身邊走過。我心裏有些難過。
補習班教室旁邊有辦公室門開着，我走進去，是四五個女教師，都是認識的人。她們在健身、聊天、喫零食。擡頭看看我，並沒有我想象中的久別重逢的後的喜悅熱情。
心中更加失落。
我沒多待。
進了旁邊的教室。教室裏學生基本坐滿了，還有學生繼續來着。教室很大，一半坐滿學生，另一半，桌凳空着，有些凌亂。
我滿臉微笑，向學生問好。他們都沒有起身，問老師好的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同學。
學生的注意力都被旁邊的人吸引了。
我也轉過頭去看，教室空曠處不知啥時候又進來一位老師，有幾個學生圍在他身邊聽他講題。我仔細看看，才認出他竟然是我的高中歷史老師。他沒有同我講話。老師不是很多年前就離開教育行業另謀高就了嗎？
現在在別的老師課堂上自成一角講課？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我獨自在風中凌亂。
我又大聲問候了幾遍學生，理我的學生依然不多。新來的老師，新的面孔，補習班的學生有些不買賬。
我只好給他們講道理，給他們鼓勁，激勵他們……
內心卻是崩潰的。
這個工作了二十一年，心心念念還要回來的地方，回來後一切都變了味……
注：調離高中一學期半，幾回迴夢中都夢到回到了高中，可夢中的一切都好艱難，上課找不到教室，課堂學生不聽話，紀律很亂，同事也不熱情，跟現實都反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