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河
大年初一早晨，和父母一道去上墳，路過已經被取締的小廟兒"金爐"，又見到了大門曬壩邊的那棵梨樹。它的樹幹早已經從中間裂開了，露出寬寬的縫隙，但似乎枝條還繁茂，充滿着生機。
其實，自我記事起，它似乎就是這個樣子，爆裂的樹幹，皸裂的樹皮……只不過我更多的是在夏季與之相約。
與其說是相約，還不如說是去索取。在那個物質貧瘠的時期，小屁孩門怎麼會錯過能找到可以入口之物的任何犄角旮旯。這棵梨樹差不多都是我們每年都惦記的，掰着指頭算着它成熟的日子。
可是，那時的小廟子，坐落在叢林深處，僅僅大門外有三兩分玉米地，周圍更是墳塋重重，透出一股幽深的氣息，小夥伴們斷然不敢獨來獨往的。於是，呼朋喚友相互壯膽，藉着割豬草之名義一起奔赴，去享用盼望已久的梨子。
印象中，這樹上的梨子個頭不大，不少還因爲馬蜂叮咬而形成的疤痕。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我現在記得的就是它清脆香甜了。
沉思之餘，隔壁二奶奶一家也過來上墳來了，我們站在曬壩上相互問候寒暄，話題不知不覺落在了這棵梨樹上。已經八十多歲的二奶奶說，在她還是小孩的時候，這棵梨樹就差不多這個樣子，結的梨特別脆甜。原來，這棵梨樹，承載了幾代人童年的美好回憶了。
現如今，家鄉周邊的小孩大多數時間都在鎮上住讀了，他們不會在放學後承擔起爲自家裏割草放牛打豬草等工作了，應該也不會惦記着順便在山上尋覓野果子吃了吧。不知道這棵梨樹的果子能否成爲現在小孩的美好童年回憶呢？
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這棵堅強的梨樹能夠繼續堅強，年年枝繁葉茂，果壓枝頭。
2023.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