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記·日歌（壹仟肆佰伍拾柒·20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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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棵還未開花結果的樹下
文/葉瀟（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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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是一棵還未開花結果的樹
我在樹下仰望，天上什麼也沒有
我只能默默地想
樹上的哪一片葉子，可以居住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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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大樹之下，有很多乘涼的人
他們喜歡樹蔭之外的陽光
但不願意讓最熾烈之時的太陽
照射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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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一個在樹下起身的人
已經走向了遠方
後來的人，因爲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而在滿地落葉之上
寫滿了熱情如火又任由枯萎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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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曾經在那棵樹下親吻過我
那是一個和燙傷一樣深刻的印記
每一年我都回到這棵樹下
或許是我到來的季節不對
沒有一朵花飄在我的掌心，沒有一枚果實砸到我的頭上
我自己就是一粒風乾了的種子
你不能再種植我，但你可以把我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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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這是一棵無比高大的樹
就連張開翅膀的飛鳥，也要擔心從樹枝上跌落
你在樹下撿到的每一片羽毛
都是一顆爲了飛翔而充滿了恐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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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在樹下蜷縮
是憂慮天上的雲彩會像石頭一樣的墜落嗎
當枯枝與黃葉掩埋了你的時候
你說你找到了一個永不會腐爛的家
因爲在來年的風雪之後
你一定會不問緣由的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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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如若你能像一棵樹一樣老去
不讓人看見你的滄桑皺紋和斑斑白髮
但灌溉你的那個人呢
會像我一樣，把採擷到的每一滴露珠
都掛在你的脖頸之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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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沒有繽紛的繁花
沒有甜美的果實
這是一棵被人逐漸遺忘的樹
在無人打擾的深夜
這棵樹伸了一個懶腰
向月亮和星星發出了散發輝光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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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擁抱着這棵一言不發的樹
這棵樹用她搖曳的枝葉和深深延展的根鬚
讓我聽見了天上地下全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