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7)

女人的心像頭髮絲一樣的細微而脆弱,特別是敏感的事情還未走遠的時候。林靜雖然在一片拒絕聲中送走了剛剛過逝的李炎的媽媽。但是心卻像是一艘風雨中無法停靠岸邊的小船,飄泊擊蕩,魂不守舍,不可終日。幾次她都試嘗着打斷自己的思緒,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來岔開,可是到了晩上睡眠偏偏又像被偷走一樣的難以入眠,看看夜已入深,她只能找出了半片思諾思來吞入口中。

沒想到半個小時之後,這半片藥性的發作讓她立刻墜入夢海的深淵。這場夢也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夢裏她總在追逐着一座燈塔,茫茫無邊的大海,波濤洶湧。總是感覺跑不出的海,跳不出的滔天巨浪。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那燈塔偏偏又是離她若隱若現的,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讓她靠近。

隱隱約約中她看到那燈塔裏好像有個人影在晃動,這個身形在哪裏見過,卻又很陌生。又因爲被風吹得雜亂的頭髮遮擋了他的面容,讓她一時難以辨認。一時間她只能不住的搓揉着自己的眼睛,一邊仔細搜索着自己的憶憶,一邊想要看得更加的真楚。

她好像看清楚了那好像是一個男人,是個男人。突然那個男人彎下腰來去拽腳下的繩子的時候,又讓她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那身量並且那一甩頭的動作,還有他先出左手的習慣,都讓她感到這個身影的清晰度離自己越來越近。突然她又害怕了起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現在會離自己這麼近,在這寂靜無人驚濤翻滾的大海中,爲什麼又偏偏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呢?

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嚇醒的她,揉了揉發脹的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頭,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場大夢,所有的景象都是在虛無縹緲的夢裏,應該都不是真實的。

起牀的她喝了一杯水,纔開始又思量起這個奇怪的夢來。死去的他,也許還真未走遠,好像死去的魂兒還未消散。可是他在哪裏究竟是想幹什麼?他好像是在等人嗎?四處又無人,茫茫大海中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她突然渾身冷汗滲出,大哭了起來。哭了好久好久,都不能讓自己釋懷…… 好像是要把自己這兩天來所遭遇的委屈和難過都統統倒乾淨,都要從心裏一點不剩的發泄出來才罷休一樣。是難過於他人呢?還是難過自己三年來所固守的那份珍貴的東西?還是沉澱了欺騙之後,她和他那份曾經心心相印的愛?自己清楚。也不清楚。這時候鐘聲從大街上飄來,她才感到鐘聲中自己哭聲是如此的悲愴和可憐。

大哭後又開始害怕了起來,也許自己終究繞不過這最後一站,嘴上雖是說絕了,可是心裏又偏偏饒不了自己。真應了那句話了:男人在愛裏會變得堅強,女人正好相反,在愛裏會變得更柔弱難以釋懷。

這終究是一夜渾渾噩噩 驚魂未定的夜晚,她哭腫的眼睛卻不能讓她忘卻什麼,第二天早上她與單位請了一個假,簡單的梳洗一番之後,特意挑了一件深色的衣服穿上,便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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