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敦煌我的城,我永远的恋歌

(一)

你们,是骑着骆驼上学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我乐翻了。

那还是我在省城读书时,一个大眼睛,脸上有雀斑的女孩,知道我从敦煌来,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要肩负宣传敦煌的使命。

多年过去,敦煌的变化,几乎是翻天覆地、一日千里。交通也四通八达,飞机,高铁,都特别方便。

那个大眼睛的脸上有雀斑的女孩,早已成了孩子的妈妈。

而,那样的傻问题,再也没有人问过。

驼铃,依旧回响在耳畔。

我依旧住在鸣沙山下,依然爱我的敦煌。

小的时候,在我的心里,敦煌很大。

长大了,敦煌在我的心里,很美,很神秘,像一首高旷,辽远的西域情歌。

(二)

或许,前世在佛前祈祷了五百次。今生,才如愿以偿,生在了美丽的敦煌。

这片热土,是我永远的后盾。

我的祖父,静静躺在三危山山下。墓碑上的文字,一笔一划,都倾诉着他对这片土地的无限眷恋。

我的父亲,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在肥沃土地上,辛勤耕耘一生。

而今,两鬓如霜。无怨无悔,仍旧没有停止劳作。

人到中年,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当我的双手,触摸到敦煌厚重的文化时,就如同一个孩子打开了阿里巴巴的宝藏。

那样的时刻,是惊喜而骄傲的。

我骄傲,我是土生土长的敦煌人;我骄傲,我站在世界文明的顶端。

我的基因里刻印着“敦煌”的钢印,命中注定我就属于这片土地。

我们从小与飞天作伴。墙壁画着飞天。路灯上站着飞天。丝巾也印着飞天。作文里写着飞天。心里装着飞天。

我们离莫高窟最近,绚丽的壁画与精美的雕塑,是历史馈赠的厚重礼物。

佛前的梵音,在黄昏,在宿命中轮回。

宕泉河水,像一首抒怀长诗,饱含真情吟唱了一年又一年。

鸣沙山上的清风,呼的,去了;呼的,又来了。五色沙,不动声色,明艳如初。

月牙泉的泉水,静卧千年。养育了许多民间故事,涤净世人贪婪的心。

天上的明月,地上的月牙泉。共同见证沙漠奇观,千年之恋。

沙恋着水,水恋着沙。在驼铃声中,演绎千年不老的传说。

那悠然的驼队,晃荡在鸣沙山的臂弯,惊艳了世人的眼。

阳关,玉门关,在辽远婉转的羌笛声中永生。

曾经的刀光剑影,曾经的金戈铁马,都随历史烟尘远去。

唯有两关遗迹,照亮沧桑岁月。

摇曳的红柳,是大漠的天使。

柔情的罗布麻,在茶中成仙。

宽敞的飞天大道,书写繁华。

盘旋路反弹琵琶伎乐天,那迷人的微笑,点亮旭日。

观音菩萨,面容平静。不喜不惧,云淡风轻。

百年孤旅,眼前最美。眼前最值得珍惜。

(三)

那年,坐高铁,乘飞机,远赴俄罗斯旅游。

我曾在古老的莫斯科河边,望着深蓝色的河水,发呆,拍照,欣赏日落美景。

也曾品尝过有名的罗宋汤,莫斯科列巴,莫斯科烤肉。

或许,从小就长着一个“敦煌胃”。俄罗斯美食,刚吃着新鲜、爽口。

可,时间一长,我的“敦煌胃”就自动抵抗,开始思念家乡的食物。

隔着千山万水,我思念着我的敦煌,思念着敦煌的美食。

我想母亲做的手擀面,我想沙洲夜市的哨子面,我想那白白胖胖的三鲜馅饺子,我想那劲道的宽版捋面,我想念那可口的胡杨焖饼,我想念那满口生香的大漠风沙鸡…

我知道,舌尖,隐藏着童年的记忆。

西北的山与水,养育我长大。我的心与灵魂,都属于这片土地,这片山水。

蔡澜先生说过,最好的美食就是乡愁加滋味。

或许,那一刻,我思念的不仅仅是食物,而是无法言说的乡愁。

对的,是乡愁。

(四)

看过世界,才知道什么是世界。

悠忽半生,我走过许多地方。

兰州的滨河大道,曾留下我欢快的笑声。

在济南的芙蓉街,也曾畅饮清粼粼的泉水。

在珠海,那座年轻、充满朝气的城市,也曾留下我的脚印。

在乌鲁木齐,我曾听的哥讲过天池的传说。

也曾深入西安永兴坊,品尝各色美食。

也曾看过澳门的妈阁庙,蒸腾的烟霞。

在北京的天安门,我曾深情注视过那飘扬的旗帜。

说一千,道一万。世界再辽阔,外面再精彩,还是家乡最好。

乌鲁木齐太大,瓜州太小。敦煌,恰恰,适合人们诗意的栖居。

我的敦煌我的城,我永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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