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春節(一六)|呼喚

記得小時候,我每年幾乎都會生幾場病,頻繁地被帶到醫院去打點滴,偶爾大半夜還跑去掛過急診,只是沒有長期住院的經驗。於是,在進入病房後,我除了必要的問候和協助外,好像就只剩下漫無目的地發呆了。爲了打起精神,我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想着窺視一下病房的佈局,或許日後還能派上用場。

剛一進門,我發現右手邊就是“衛生間”,透過門縫看到臺子上擺着幾個水杯,而臺子下則是摞着幾個的臉盆,旁邊衣架上掛了許多的衣物。雖然物品的看起來還算是整潔有序,但是飄逸的氣味和縫隙的污跡還是讓我有些不太舒服。在走了幾步後,我看見左邊並排擺放着兩張病牀,而右邊的牆上掛着一臺電視,裏面正播放着當日的“新聞”。和一般的病房相比,我發現這裏的確要寬敞很多,至少沒有看到“強塞”的情況。正因如此,靠牆的間隙才得以擺下一張行軍牀,而牀頭旁則放着電飯鍋和加熱器,至於牀腳處則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日用品,我感覺這還真是有點兒物盡其用呢。此刻,背對着我們的岳父正一直忙着清理岳母喉部的創口,絲毫沒有察覺我們已然走到了身旁。隨着領導輕聲地呼喚後,岳父才慌忙地轉過頭打了一聲招呼,仍舊一刻不停地繼續忙碌。因爲手術創口一直沒有很好地癒合,導致經常會出現感染的情況,進而引起呼吸突然變得困難,所以岳父不得不時刻都在準備處理。好不容易忙完了,我們才得以將小孩領過去“呼喚”,順帶換岳父稍微歇上一會兒。由於岳母病情一直都不太樂觀,我們每次在牀邊問候的時候,她基本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可是,當聽到小孩的聲音,她的手指竟稍稍動了一下,看到這一幕的我差點兒崩潰大哭。如果不是這場突發的疾病,我想一切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但現實卻不會因個人的期盼而發生改變。其實,我們本來還想着讓小孩多陪一會兒,哪知突然間岳母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眼前的這一幕,我們可是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把小孩抱走,好讓岳父趕緊過來處理。忙活了好一會兒,症狀才得以慢慢地平息下來,我們只好讓小孩待在一旁,免得耽誤到什麼事情。

我們只是待了一會兒,就看到岳父一直在忙碌,壓根兒沒有什麼空閒,更別提定期還要帶去做“理療”,只怕更是會累得氣喘吁吁吧。說實話,我發現照顧病人真心很累,難怪護工的薪酬會那麼高,也確實是純純的“辛苦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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