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電小鳥和老路

開車上班路線相對固定,想換個方式出行,帶着頭盔騎着小電車穿行街道。

慢慢騎行中,又到那條窄窄的小道。街道兩旁年紀偏大的農人,在售賣自家產的青菜,這個季節的花菜正是時候,一冬天醞釀後隆重出場,立春之後的花菜口感最好。

媽媽喜歡用這個季節花菜來做渣豆腐,配上少許薺菜,鮮美的春天味道一下子就瀰漫開來。

不同人售賣的薺菜各有不同,有的是綠中帶着黃葉的,一看就是土生土長的野菜。也有的水靈靈的綠油油像大棚蔬菜,農人們會解釋說這是麥地裏的,所以就長成了這個樣子。

立春後的菠菜最是漂亮,寬大肥厚綠油油的葉子,粗壯的發達粉紅色根系連着綠油油的葉子,顯得嬌媚明亮。

立春之後的當地蘿蔔和白菜,明顯是過季少有人光顧,偶有光顧的大多是生意人,他們是做炸丸子呀,還是做大包子的,反正三口兩口過日子人家是極少買的。

手工做的煎餅饅頭,在不緊不慢的吆喝着。

滴着水的鹽滷豆腐,熱騰騰地擺在那裏,不用吆喝,這道街區固定的熟客,看見了自然就過去。買者和賣者早已是多年的朋友,無需多言,你說來兩塊錢的,他說來五塊錢的。

賣者不用自誇,也不用多言,無論是熟客還是生客,你只告訴老闆要多少錢的,手起刀落熟練的稱重,無論是掃碼付款還是現金交易,無論是緩慢還是利落,都是熱騰騰的劇情。

走過這條街道,特意行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想找尋那成羣的鳥兒,期待那些鳥鳴聲。

當下這僻靜的小路兩旁,曾經是熱鬧非凡的交易市場,交易市場搬遷熱鬧也隨之離開了。

夏天的時候偶然路過,見到小路兩旁已經種上了莊稼,看見了芝麻開花,還有少見的高粱,還有成片的稻穀。讓這片土地更加玄妙,這些農作物在我們這個地區是極少見的。

那個自建小飯店的門牌還在,房屋早已破敗。想起當年那些工人師傅們,常常扎堆在此小聚,打牌聲,吆喝聲,男人們的笑鬧聲,因着那些統一工裝的工人師傅們,小飯店曾經是這條街道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在那破敗的門前稍作停留,似乎依然能聽見那些渾厚男人們的笑聲。如今,當年的工廠早已改頭換面,不知道當年那些工人師傅們,現在散落在何處,又有着怎樣的營生。

放慢了節奏,用心地傾聽,期待鳥鳴聲入耳。果然聽見了稀疏的鳥鳴聲,順着聲音望去,那花生秧落成的草垛上,有幾隻鳥兒在戲耍着。

好多日以來尋找鳥兒的蹤跡,終於見到。莫名感恩,心心念唸的終於見到了,真是喜悅呀。儘管依然是零落的幾隻,沒有見到大隊伍,終究還是見到了。

騎着車慢慢前行駛在三岔路口,道路的破敗已經超乎想象,看着那坑坑窪窪,還是決定推着車慢慢過,少有人走的路早已不平坦。

這短短几百米的坑窪之路,慢悠悠行駛中,前不見人後不見人,我只是唯一的行者。因爲這條坑窪之路,似乎已經不適宜行人通過了,沒有了行人行走的路,也就漸漸廢棄了。

無論怎樣的地面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無人行走的路面,時間長久風化,又或者路面也自暴自棄了吧,坑窪之處也是土地的情緒表達吧。

繼續前行,巧手的園林師傅把迎春花兒編成了花籃樣子,一片片一處處讓這條街道多了嫵媚的生機。某個迎春花籃上面,有幾隻喜鵲在嘰嘰喳喳的叫着。

喜鵲來報告,好事要來到。

迎面看見兩個,穿着綠色園林工裝的師傅在聊天,明顯到了退休年紀的老人喜笑顏開說着啥。路過他們聽見,似乎剛發了工資的事情。有事情幹,有薪水發,銀髮老人很滿足的樣子,感染着我,想着那成片的花籃狀迎春花簇,是這些師傅的傑作吧。

行走在春天裏,感受着春光裏的美事美意。

春光明媚裏,戴着頭盔,騎着我心愛的小電,在小城的小道上,找尋春天的味道,聽聽老人孩子的笑,聽聽鳥兒的歡唱,是很愜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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