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隨筆

今天太陽真好,明亮耀眼。我在院子裏澆花,狗子和貓兒各佔據一角陽光照耀到的位置,或趴着或躺着,一動不動,享受那份愜意。

我在石榴樹下仔細看了很久,石榴樹尚未發芽,還是如冬天一般,光禿禿的枯色枝條頂端,挑着那幾個乾枯衰敗了的石榴。但我知道,從主幹到每根枝條末梢,都正湧動着生命的力量,雖然看不見摸不着。會在突然的某一天,一層紅色嫩芽便被激發了出來,很神奇。

鄰居的薔薇從牆頭爬過來的那幾根枝條,葉片已經褪去了冬日的暗沉,重新煥發出了生機,綠得很翠。伴隨着去年的老葉,枝條上已經又生長出了不少嫩芽,有兩指長了,紅中透綠或者綠中透紅,嬌嫩喜人。它們就這麼掛在石榴樹的枝杈上,倒有些辨不清是石榴葉還是薔薇葉了。

啾啾幾聲,石榴樹上飛來了一隻小麻雀,貓兒瞬間就活了過來,悄沒聲地竄到了石榴樹下,擡頭仰望。麻雀跳動了幾下,倏 又飛走了,似乎專爲調戲貓兒而來。貓兒失望地返回去,重又趴下了,還不時向石榴樹上瞅幾眼。

澆完花,我拿了一本書出來。面向東,不管看向哪個地方,眼睛都睜不開,那就背東面西吧。我面向西坐在了門口的一個木墩上,可以看書,可以隨意欣賞西邊的景緻,眼睛不受影響。今天的天格外藍,藍得像罩了一面無邊無際的藍玻璃。我,貓狗,花草,樓房,一切都在藍玻璃的庇護下,靜默着。

剛剛看了幾頁書,便發覺背上似乎有無數個小火球在滾動,熱乎乎的。背對太陽的正面,卻還是陰冷的,相對於熱,似乎冷的感覺更明顯了一些,一陰一陽,將身體分成了兩半,很奇妙。其實,今天的溫度還可以,在室外是可以坐住的,不會有冷的感覺,但因爲背部的熱,反而有些更冷了。

坐累了,便又站起來,隨意看着。那棵小的桂花頂上,已經竄出了一根根的嫩枝,嫩枝頂端數片嫩葉,是嫩得一掐就出水的那種嫩綠,充滿了希望。一旁的迎春花,開敗的已經剪掉了,僅剩了三兩朵小黃花,在微風中無聲地輕輕顫抖着,它們是不怕冷的,難道是在爲着這美好的陽光而笑得情不自禁嗎?

等天再暖和一點,我要在牆邊種上年前採集的各種顏色的牽牛花,再種一片波斯菊。等各種花紛紛搖曳起來,花香襲人,蜂飛蝶舞,想想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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