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離廟堂有多遠》第156章“關令宗老”

司馬舉、貝空四從襄陽出發前,展蓉已先行一天出發了。


故而,展蓉在前,司馬舉與貝空四在後,阿綾則在最後。三夥人各自離了一天的行程。展蓉在前,對於有關司馬舉之事,皆是十分上心。在唐州,展蓉無意聽到丐幫傳訊,欲在山神廟謀害貝空四,便提前示警。在汝州過河時,又聽到有人慾在舟船中害司馬舉與貝空四,她便裝扮成釣魚人示警,可“歲寒三友”僞裝成鐵匠她卻不知,又因算錯了路途,一段時日後,反而走在了司馬舉背後,展蓉緊趕慢趕,今日才追上兩人,恰巧司馬舉遇險,展蓉救人心切,根本未考慮到自身安全,挺身救護司馬舉,結果被對方一掌擊倒在地,身受重傷。


司馬舉看得展蓉爲救自己受傷,內心既感動又激動。忙兩步跨過來,一手扶起展蓉,本欲施救,可眼前局勢危急,便對展蓉道:“展小姐,你且忍一忍!我與大哥料理了此三位老賊,再來救你!”


展蓉被那偷襲者一掌震斷了心脈,已是極爲虛弱,聽司馬舉言語關切,心境大好,可亦無力回覆,唯有緩緩點頭。


此時,三位老者亦聚在一邊,偷襲者卻並非“白鬍子”,而是一位瘦弱的灰白山羊鬍子。貝空四正要喝問,卻見那“紅鬍子”“藍鬍子”皆是用力在鬍子上一抹,“紅鬍子”、“藍鬍子”額下濃密的彩色鬍子便紛紛揚揚而下,最後亦成了灰白的山羊鬍子。


如此一來,司馬舉、貝空四總算明白了,原來,此三人並非之前的三位“鬍子”,很可能,他們便是強佔墨雲山道觀的那三位道士。他們的藍鬍子、紅鬍子,不過是僞裝的而已,目的便是麻痹司馬舉、貝空四兩人,以求達到偷襲的目的。難怪,司馬舉、貝空四一眼看到他們之時,總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


貝空四怒道:“三位道長藏頭縮首,不知是哪一路‘英雄’?”貝空四口裏所說的‘英雄’兩字,便說得十分的輕蔑了。


與司馬舉對敵的淡紅袍道士昂然道:“貧道乃關令派歐陽紅!”


貝空四冷笑指着藍袍道士及青袍道士道:“如此說來,此兩位便是宇文藍與諸葛青了,‘關令三宗老’亦被龍陸昆那狗賊請到了,龍陸昆那狗賊的面子可真不小!”


歐陽紅道:“本派京掌門被你毒殺,我們作爲本派宗老,焉能袖手旁觀?”


貝空四憤然道:“貴派京掌門死於何人之手,自有公論,三宗老焉能聽信龍陸昆一面之詞?龍陸昆與我貝空四素有仇隙,他不過是欲借三宗老之手,除去他眼中釘、肉中刺罷了,三宗老身爲道教五派宿老,何必成爲他人借刀殺人之工具?”


歐陽紅道:“龍陸昆不僅爲是丐幫幫主,聽聞最近又成了‘英雄大會’會主,豈會撥弄是非?”歐陽紅如此說,其實口氣便鬆了許多。原來,這“關令宗老”乃是關令派的宿老,其輩分比掌門京徒美亦要高出兩輩,一般超然於派務,遇有掌門更替等大事要事時,才偶爾露臉,武功在派裏亦是頂峯。


此次“英雄大會”,京徒美率人南下襄陽,出發前躊躇滿志,回去時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京徒美屍首尚未運回燕京,幫中隨行弟子便將死訊送回了燕京。但未說明死因,畢竟,自殺不是一個好名聲。龍陸昆正是利用這個空隙,欺騙“關令派”三宗老,請他們出面攔截貝空四。此關令三宗老,平時自恃武功“卓絕”,少有敵手,此次南下爲掌門復仇,那是志在必得的!儘管如此,可對手是丐幫前副幫主貝空四,他們亦不敢疏忽大意,三人精心設置了一個局,本欲一擊得手後,悄然撤回。未想到算計來算計去,仍然是自己人吃了虧,對方雖然有人受傷,卻是一位不相干的女子,如今勢力對比,己方並無勝算。三人有些掃興,失去了部分鬥志。貝空四出言指責,歐陽紅便有順坡下驢的念頭在裏面。


貝空四何等人物?能聽不明白歐陽紅的話音?貝空四即道:“京掌門之死因,貴派隨行弟子如何描述?”


歐陽紅尷尬道:“貧道等三人尚未見到隨行京掌門南下的弟子,接到龍幫主之信後,便南下來尋你們了!”


貝空四道:“這便是了!三位宗老亦不知貝某關在襄陽府大牢三四年罷?京掌門罹難,彼時貝某尚在獄中!”


歐陽紅道:“竟有此事?”


貝空四道:“蹲大獄如此醜事,貝某尚和盤托出,豈能有假?”


歐陽紅道:“看來此事確有誤會!”


貝空四道:“並非誤會,乃龍陸昆那狗賊存心挑撥,其心歹毒,令人髮指!”


歐陽紅道:“貝副幫主與龍幫主之私人恩怨,貧道等不便參與。既如此,我等便回。不過,若本派掌門之死,與貝副幫主有關,貧道自會尋上門來!”


貝空四道:“那是自然!”


歐陽紅說完,便教宇文藍扶着諸葛青,意欲從小道上山,去墨雲山道觀。歐陽紅、宇文藍、諸葛青剛轉身邁出兩步,背後只聽得一聲斷喝:“站住!”


這聲呵斥,不僅教“關令三宗老”一愣,亦在貝空四意料之外。貝空四尋聲而望,右側的司馬舉正眼冒怒火,死死盯着歐陽紅等三人呢。


貝空四心思電轉,猛然暗叫一聲慚愧,自己一心想着“不戰而屈人之兵”,卻忘了兄弟司馬舉的感受啊!司馬舉的父仇,到如今,可以稍微確認爲大仇人的,便是“關令派”掌門京徒美、“刀劍門”掌門雷鳴人,還有金國元帥兀朮。京徒美、雷鳴人兩人皆服毒自殺,爲何自殺不得而知。司馬舉遇上“關令派”及“刀劍門”弟子,便有追查審訊的慾望,此是人之常情。


起初貝空四與歐陽紅等人交涉時,司馬舉已快步走至展蓉背後,扶展蓉坐起,替她輸入真氣,護住展蓉心脈,司馬舉一邊爲展蓉療傷,耳朵一邊聽他們對話,終於聽明白了,所謂“關令宗老”,便是“關令派”之元老,他對“關令派”恨之入骨,豈能教你們宗老來去自由?今日縱是一死,亦要問個明白,你們所謂“關令三宗老”,當日去“宜春山莊”行兇了麼?沒有去,那一拍兩散;去了,對不起,刀槍相見罷!司馬舉想到此,便毫不猶豫地收功,將展蓉扶至樟樹下坐定,轉身便對“關令宗老”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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