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似雪

對於櫻花的記憶,最初是停留在少女時期。一張薄薄的明信片穿越太平洋柔軟溫潤的季風,抵達鶯飛草長的江南。初春清明的陽光透過薄薄的晨霧,籠上了我握於手中的一樹櫻花——粉色的重瓣櫻。花朵挨挨擠擠壓向枝椏,蒼老的樹枝一往情深,接受着宿命般的重任。地面是吹落的花瓣,輕白的,似雪,印照着遠處富士山上的皚皚白雪。翻轉,背面黑色的郵戳帶着島國的異域風情,網住了我的名字,葉橋娟秀的字跡泅散着淡淡的哀怨。

與葉橋相識純屬偶然。那時的她剛小學畢業,參加學校組織的夏令營來到普陀山,夜宿離我奶奶商亭不遠的雙泉旅館。清晨,她與夥伴們站在商亭門口邊等車,邊閒聊。我幫奶奶將商亭的一爿爿門板卸下,準備營業。葉橋過來幫忙,事後指着胸前彆着的名牌說:“我叫葉橋,來自北京,你叫什麼?”我看着眼前這位一頭短髮、落落大方的女孩,竟有些忸怩起來,紅着臉說了自己的名字。晚飯後,葉橋來商亭找我,我們互相留了通信地址,開始書信往來,也開始了我們的櫻花之緣。

我那時剛上初中。我們通過書信,交流着彼此對於學業、對於生活的看法。我們一起度過了懵懂的少年時期。葉橋暗戀一個男孩,這些事她說只說我一人聽。後來,她追着男孩上了武大。武大的櫻花,她邀我去看。我去了,也見到了男孩,他們已是情侶。

我的家鄉建了櫻花公園,我邀請他們。他們來了,以是三口之家。我們賞花,喝咖啡。

似水流年,轉眼間,我們老去,櫻花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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