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車and破車


明天要出差,高速上得幾百公里。於是下午就把車開到熟悉的修車行,讓師傅來個全身體檢,然後可以安心舒心的旅程。

說好傍晚拿車,然後一直到六點、七點、八點,師傅都說還沒有好。

依據我的經驗,應該師傅生意好,遇到利潤更高更着急的車主。我這麼個嘛,體檢,老顧客,不着急。

於是,從八點到九點,我鍛鍊回來,就坐在修車行門口,看師傅如何換機油、如何四輪平衡、如何電腦檢測……然後跟師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告訴自己:與其生氣,還不如給他一點耐心。這麼遲還工作着,需要的體諒,而不是責怪。

當我看着懸掛在頭頂的車肚子,一根排氣管有了鐵鏽,我說:這個小破車,該換了。

師傅的聲音從車頭那邊傳過來:老師,你不要老是說破車,它每天陪你上下班。

我一愣:難道不破嘛?

師傅說:沒啥毛病,定期保養,再五年,甚至八年,沒問題。

我說:密封性差,聲音都很大了。你看,車身又被颳了好幾處,小破車。

師傅說:頭尾十四年,十萬里程,還能這麼好,是車好,也是你開的好。不是破車,是愛車。

我愣住了:只要你心裏升騰起換車的念頭,這輛車就是一無是處,哪還有她的好。我猶豫的是我只是室內代步,排除豪華車型,只要安全經濟就可以。只是暫時找不到理想的車型。儘管心裏是這麼想,當別人說:你可以換車了?你好換車了?……多次以後,你就在自己的需求和別人在意眼光之間迷失。

我說:好好好,不是破車,是老朋友,一個忠誠的朋友。

哪怕有一天她真的換了,也一定不是她不好,而是她圓滿完成使命-退休,那不是嫌棄,而是尊重和愛。

車子是這樣,周遭萬物,是不是也如此?


我是丁若木,相信敘事的力量。

堅持敘說1107天,堅持鍛鍊110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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