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的追求是什麼?蔣孔陽先生告訴你!


有很多人很迷茫,不知道讀書到底是爲了什麼?


覺得上完四年大學畢業後步入社會,無非就是打工賺錢,因此發出疑問:我們讀書的意義真的是爲了以後賺錢賺的多嗎?


關於這一點,我國當代著名美學家、文藝理論家蔣孔陽先生認爲:讀書人的追求是覺醒。


蔣先生出生於1923年,一生讀書、教書、編書和寫書,處處都離不開書,自認爲是和書結了不解之緣。


1929年他纔剛七歲,家中送他上小學,從此開始讀書生涯。


以後中學,大學,按部就班地讀下去,書讀得更多了。


大學畢業分配到銀行,暫時告別書本。


兩年之後,他想方設法,轉移到一傢俬立圖書館,又回到書旁。


1951年,他被調進復旦大學中文系,擔任文藝理論和美學方面的教學工作,本以爲自此掉入書的海洋可以全心全意讀書了,沒想到,不斷的上山下鄉運動導致讀書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在後來的十年運動中,人都難保,就更別說讀書了。


但天性難改,只要有一丁點機會讀書,蔣先生是必定牢牢抓住的。


等到先生可以心安理得地讀書的時候,他已人近晚年,不過,他還是非常高興自己能有一個可以讀書的晚年!


在一篇郜元寶著的《懷念蔣孔陽先生》文章裏提到,蔣先生認爲自己在讀書方面,也像王國維先生那樣經歷了三種境界:


年輕時拿到一本書,讀到會意處,整本書幾乎都畫滿了道道;


中年以後,道道越畫越少,因爲覺得許多地方只是高潮之前的過渡,精彩之筆的鋪墊,不必那麼在意;


而到了老年,則幾乎不畫道道了,因爲一方面比較從容了,另一方面則是終於超越了尋章摘句的實用主義了。


我們很多人都會疑惑:讀書,究竟能給人帶來什麼好處呢?


蔣老先生認爲,他讀書的時候,壓根兒就不想到有任何好處。


他覺得,他之所以喜歡讀書,正如他喜歡遊山玩水一樣,只是他的一種愛好,一種樂趣。


他說他讀過很多書,有的是泛泛而讀,翻翻就算數;


有的是讀了又讀,不斷深思琢磨;


有的書讀了覺得收穫很大,不僅增加知識,也擴大眼界,連精神境界和思想面貌都有所提高;


而有的書讀了則毫無收穫,只覺得是白白浪費了時間,後悔不已。


關於讀書究竟該從興趣出發還是需要出發,蔣先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他認爲:讀書從興趣出發,有它合理的地方。


因爲,人無全才,各有所偏。


根據興趣去學習的話,最容易發揮一個人的長處,事半功倍。


從興趣出發去學習的話,學習本身會成爲一種樂趣,能給年輕的心靈帶來歡樂和安慰,能讓人沉浸在裏面,單純爲了熱愛而學習,並不計較身外之名,並且能給人帶來克服困難和挫折的力量。


但他同時也認爲,讀書也不能完全按照興趣出發。


因爲,從本質上說,讀書其實就是一種學習,而學習的目的就是增益其所不能,使不知道的東西變爲知道的東西,使不懂得的東西變成懂的東西。


這樣的話,有興趣的東西,我們要學,沒興趣的東西,我們同樣要學,要全面而系統地學,要按部就班地學,不然的話,單純從興趣出發,就容易造成不繫統、不全面,導致常常出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後果。


這就是說,學習不能單純只憑個人興趣,還要看需要而定,需要帶有強迫性,要爲了某種需要強迫自己學好某一門課,讀好某一種書。


興趣要服從需要,興趣要化爲需要。


最高的學術境界,應當是需要與興趣相結合。


另外,關於究竟讀死書還是活書的問題,蔣先生認爲,書,本身是無所謂死活的,而一個人讀它的時候,如果能夠聯繫實際,活學活用,把書上的文字讀成生動的思想和感情,書,就活了。


正如古人所說:“盡信書,不如無書,”其實也就是告訴人們不能死死迷信書本,而是要掌握讀書的主動權,把書讀活。


但是,對於小孩子或者初學者這類尚在打基礎階段的學子來說怎麼辦呢?


這些人往往都是還不具備把書讀活的能力的。


在這種情況下,蔣先生建議讀“死”書。


就是說,要認真讀書,照着書本去讀,務必要先求準,再求懂。


學漢字的時候要把形認準,把音讀準,把意思弄明白,不能望文生義,不求甚解,囫圇吞棗,結果往往因一音或者一字之差,謬以千里。


學外語的時候,也是如此,不能自我聰明,不懂裝懂,只求一時的靈悟,而是對於不肯定的發音或者意思,一定要去查證,不然就會鬧出笑話:比如“it rains cats and dogs”,如果望文生義,就成了“天上下了一堆的貓和狗”了。


簡單說來,讀“死”書,其實就是把基本的功夫學得紮紮實實的,養成求實的考據精神和嚴肅認真的治學態度。


說到記筆記,蔣先生認爲,光憑記憶還是不行,因爲記憶不了那麼多,也記不準確。


他記筆記大致是分爲兩種情況,一種是資料性的:就是記錄那些文物考據,歷史事實,以及書中所引到的例證和故事;另一種則是思考性的:記錄在讀書過程中所受到的啓發,引起的感受和隨時想到的議論。


他認爲,這兩種筆記對於他的學習提供了很多的方便和幫助。


最後,蔣先生談到一個讀書人形象塑造的問題,就是說,我們究竟要做什麼樣的讀書人?


蔣先生認爲,讀書人是要有書卷氣的,首先就是要多讀書,然後就是要通過讀書、講書和寫書,來影響人,來傳佈思想。


人之所以爲人,能取得今天的進步、發達和開放,正是因爲一代代人讀書、思想、傳承而來,因爲讀書和寫文章,使得一代代人能夠超越於現實世界,超越於自己,並對現實世界和自己進行反省和反思,而在反思和反省的過程中去明白事物的道理,從而有所覺醒。


書中其實沒有“黃金屋”,也沒有“顏如玉”,但是,書中有一個“明白道理、平等待人、有所覺醒”的真理。


就是說,讀書人所追求的,其實就是“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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