簕菜,對恩平人來講,是他處沒有的鄉愁

恩平的特產簕菜,是一種特別的野菜。

簕菜,顧名思義,“簕”,廣東話是“帶刺”的意思。這種小野菜,長在山溝,枝節間帶刺,刺呈彎鉤狀。品嚐簕菜,喫的時候還要避開小刺,只吃菜葉。

嫩的簕菜連尖刺都是一嚼就爛,但是在食用的時候依然要很小心,入口以“小心輕放”爲上。

簕菜不單刺多,讓人喫得不痛快,味道還是苦苦的,這種苦又不像苦瓜的苦,是一種單純的苦味,外地人初試的話,一口下去,便覺得苦味滿口,實在難以下嚥,也讓人喜歡不起來。

但奇妙的是會回甘。所以雖然外地人對簕菜的味道抗拒,但恩平人卻對簕菜甘之如飴。他們認爲簕菜的口感不是苦,是甘,回味更是清香甘甜可口。

總覺得不喜歡喫的人覺得喫簕菜是自虐,但偏偏就是這種帶彎鉤刺又苦味滿嘴的野菜,是恩平人餐桌上的愛物。

恩平人將簕菜用蒜蓉、豆豉、肥肉爆炒,用豬肝、瘦肉、皮蛋加簕菜做成湯,也有用鯽魚燉湯。

鯽魚簕菜湯最鮮美,鯽魚的鮮味會讓簕菜的苦得到昇華,喝起來只有菜香味而沒有苦澀。

因爲簕菜帶苦味,很多時候食用都會被嫌棄。但加了大量的陳皮,配上鯽魚清燉後,一上桌,濃郁的陳皮香就瀰漫開來,一碗湯下來,甘甘涼涼中帶着鯽魚的鮮甜味,一點兒也不苦。

因爲恩平人愛簕菜,所以簕菜被認爲是恩平地區所獨有的一種野生蔬菜,從前還有說法是簕菜只有在恩平地區才能種得活。

不過,這個說法其實是不確切的。簕菜,離了恩平的土地還是能種活的。我在市區的家中的陽臺就能種活,一些潮汕地區的朋友也說自己的家鄉能種活簕菜,而且因爲它全身帶刺,所以還是作爲籬笆種植的。

有恩平的朋友在寧波定居,帶了幾棵簕菜種過去種,說是很容易種活,有時滾鯽魚簕菜湯,有時豬肝瘦肉簕菜湯,說是極妙,像是回到恩平的感覺。

上年,我在白水帶的附近發現了有種植的簕菜,而且,這些簕菜還結了一串串的果實。大概這些果子,也可以是用來留做種子的吧。

喜歡帶淡淡如愁的苦味簕菜的人,原因除了是覺得苦可以清除雜味,又或許是因爲這個味道是他處沒有的鄉愁吧。

難怪,無論別處有沒有簕菜,簕菜對恩平人來說,就是他處沒有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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