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2023-03-22

武德九年,丙戌,公元626年

1、臣光曰:立嫡以長,禮之正也。然高祖所以有天下,皆太宗之功。隱太子以庸劣居其右,地嫌勢逼,必不相容。向使高祖有文王之明,隱太子有泰伯之賢,太宗有子臧之節,則亂何自而生矣?既不能然,太宗始欲俟其先發,然後應之。如此,則事非獲已,猶爲愈也。既而爲羣下所迫,遂至蹀血禁門,推刃同氣,貽譏千古,惜哉!夫創業垂統之君,子孫之所儀刑也,彼中、明、肅、代之傳繼,得非有所指擬以爲口實乎?

司馬光這條件一、二、三,也太嚴苛了。時代和人都存在太大的差異。

2、初,洗馬魏徵常勸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敗,世民召徵謂曰:“汝何爲離間我兄弟?”衆爲之危懼,徵舉止自若,對曰:“先太子早從徵言,必無今日之禍。”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禮之,引爲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韋挺於嶲州,皆以爲諫議大夫。

諫議大夫這個職務,對羣臣是個威脅,對皇帝是個增光添彩的事物。讓對方陣營的人來擔任,對比效果更明顯。

3、初,上以瑗懦怯非將帥才,使君廓佐之。君廓故羣盜,勇悍險詐,瑗推心倚仗之,許爲婚姻。太子建成謀害秦王,密與瑗相結。建成死,詔遣通事舍人崔敦禮馳驛召瑗。瑗心不自安,謀於君廓。君廓欲取瑗以爲功,乃說曰:“大王若入,必無全理。今擁兵數萬,奈何受單使之召,自投罔罟乎?”因相與泣。瑗曰:“我今以命託公,舉事決矣。”乃劫敦禮,問以京師機事。敦禮不屈,瑗囚之。發驛徵兵,且召燕州剌史王詵赴薊,與之計事。兵曹參軍王利涉說瑗曰:“王君廓反覆,不可委以機柄,宜早除去,以王詵代之。”瑗不能決。君廓知之,往見詵,詵方沐,握髮而出,君廓手斬之,持其首告衆曰:“李瑗與王詵同反,囚執敕使,擅自徵兵。今詵已誅,獨有李瑗,無能爲也。汝寧隨瑗族滅乎,欲從我以取富貴乎?”衆皆曰:“願從公討賊。”君廓乃帥其麾下千餘人,逾西城而入,瑗不之覺。君廓入獄出敦禮,瑗始知之,遽帥左右數百人被甲而出,遇君廓於門外。君廓謂瑗衆曰:“李瑗爲逆,汝何爲隨之入湯火乎?”衆皆棄兵而潰。唯瑗獨存,罵君廓曰:“小人賣我,行自及矣!”遂執瑗,縊之。壬午,以王君廓爲左領軍大將軍兼幽州都督,以瑗家口賜之。

性格決定命運。

4、太子建成、齊王元吉之黨散亡在民間,雖更赦令,猶不自安,徼倖者爭告捕以邀賞。諫議大夫王珪以啓太子。丙子,太子下令:“六月四日已前事連東宮及齊王,十七日前連李瑗者,並不得相告言,違者反坐。”

李世民極力避免擴大事態,極力平息怨恨

5、(六月)壬申,上以手詔賜裴寂等曰:“朕當加尊號爲太上皇。”……

(八月)癸亥,制傳位於太子。太子固辭,不許。甲子,太宗即皇帝位於東宮顯德殿,赦天下。

兩個月,先“詔”做太上皇,後“制”傳位。李淵不斷降低自己的文書等級,早就不把自己當作皇帝了

6、丙子,立妃長孫氏爲皇后。後少好讀書,造次必循禮法。上爲秦王,與太子建成、齊王元吉有隙,後奉事高祖,承順妃嬪,彌縫其闕,甚有內助。及正位中宮,務存節儉,服御取給而已。上深重之,嘗與之議賞罰,後辭曰:“‘牝雞之晨,唯家之索’,妾婦人,安敢豫聞政事?”固問之,終不對。

好皇后必須守禮,長孫皇后是李世民最後一堵防火牆,

7、上自出玄武門,與高士廉、房玄齡等六騎徑詣渭水上,與頡利隔水而語,責以負約。突厥大驚,皆下馬羅拜。俄而諸軍繼至,旌甲蔽野。頡利見執失思力不返,而上挺身輕出,軍容甚盛,有懼色。上麾諸軍使卻而布陳,獨留與頡利語。蕭瑀以上輕敵,叩馬固諫。上曰:“吾籌之已熟,非卿所知。突厥所以敢傾國而來,直抵郊甸者,以我國內有難,朕新即位,謂我不能抗禦故也。我若示之以弱,閉門拒守,虜必放兵大掠,不可複製。故朕輕騎獨出,示若輕之;又震曜軍容,使之必戰。出虜不意,使之失圖。虜入我地既深,必有懼心。故與戰則克,與和則固矣。制服突厥,在此一舉,卿第觀之。”是日,頡利來請和,詔許之。上即日還宮。乙酉,又幸城西,斬白馬,與頡利盟於便橋之上。突厥引兵退。

李世民年輕氣盛,也確實有足夠的實力可與突厥抗衡,即使不能戰而勝之,至少讓對方付出重大代價,得不償失。渭橋之盟,是唐政權從氣勢上取得了對突厥的優勢,給唐政權休養生息贏得了時間。可以說,這是天可汗先露出一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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