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品与读

上周末,应邀参加了杜桥作协的品读好书活动。返程,搭大建老师的便车回家。

大建老师是在上个世纪特殊年代成长起来的,因为历史条件的限制,没有机会好好上学。但他在创作路上,却是自学成才的典范。早在2009年,就被评为“浙江省优秀民间文艺人才”,同时,还是省作协会员。

能有这么个机会向作家面对面的讨教,自然是很开心。早就听闻大建老师擅长写小说,而我总觉得,日常生活中,倘若没有素材的积累,便很难有小说的创作。所以,小说创作对我来说,处于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趁此机会,我把心中的疑惑抛了出来。

老师认为,丰富的想象力,会为小说插上飞翔的翅膀。我把这归结为:做生活中的有心人,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并且大胆的去做天马行空的想象,这是小说创作的基础。

还有,我觉得,多读书对于小说创作非常重要。老师则说,读书固然重要,但若不能化为己有,再多也是枉然。人家名著再高大上,你读不懂,不能吸收利用,也等同于没读。

对于这一点,我也是认同的。英国著名作家毛姆在《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一书中就曾说过:“不管学者们对一本书的评价如何,不管他们是多么一致地对一本书盛赞,要是你对这本书不感兴趣的话,你就不必去理会这本书”。看来,真实的想法总是容易引起共鸣。

读书,也是个急不得的过程,必须循序渐进,从自己感兴趣的书读起。唯有兴趣,才是最好的引导者。


说到小说,大建老师说车上刚好有一本他自己的短篇小说集《红叶如血》可以赠予我,这简直太让我喜出望外了。我还“得寸进尺”地要求老师在书页上题了字,嘻嘻。

回家后,迫不及待的抽时间读了起来。该书名即出自其中的一个短篇《红叶如血》,非常具有悲情色彩。

故事讲述的是,一户贫寒的农家,有兄妹三人,正值青春年华,其中大哥患有腿脚不便的先天残疾。当这家的顶梁柱----父亲,不幸病入膏肓时,母亲偷偷的和大哥商量,如果拿小妹去许亲的话,可以换得两万元钱。为了给父亲治病,大哥没法不答应,小妹也默许了。

但这钱,并没能留住父亲的性命。母亲又伤悲又后悔,终至于精神失常。残疾的大哥虽然年纪不大,却自动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命运没有对他们展露一丝笑颜。不久后,母亲在一个无人看管的时候,走进水塘淹死了。

可怜的兄妹三个,就像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草,无人能顾及他们悲惨的处境。而“我”----身体健全的老二,被大哥认为是读书的料,故而拼尽了力气,也不想让他失学。

小妹逐渐长大了,曾经被许配的那户人家发话要娶她。可那男的却是有名的恶棍,如果真的把小妹嫁过去,也许她一辈子的幸福就会毁掉。男方说不嫁也可以,但必须立即退还礼金,加上利息什么的,将近三万元了。

上哪里去筹这笔巨款呢?兄妹三个一筹莫展。就在这关键时刻,大哥却被车子给撞死了。

命运一再露出狰狞的面目,似乎所有的苦难,都毫不吝惜地向可怜的人儿袭来。这个故事,让我不由得联想起余华的《活着》,太多的伤痛,让人感觉逃无可逃。

经过鉴定,责任方主要是在大哥,不过看在大哥残疾的份上,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些赔偿,差不多刚够退赔彩礼的那三万块钱。

多年以后,当“我”和小妹都终于有了出息之后,无意间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大哥当年并非死于车祸,而是他自己主动求死,向车子撞去,目的只是为了获得赔偿。

多么沉甸甸的爱呀。这份在苦难中孕育的亲情,让人读完之后,无法不潸然泪下。

品完这篇有关亲情的小说,让我尤其难以忘怀的,还有那篇关于爱情的《像桃的女人喊我是李》。

这篇文章,之前曾在公众号上拜读过,曲折委婉的故事令人扼腕。书中人物仿佛栩栩如生,在文字间哀叹着各自的不幸。再次捧读,依然揪心。

故事情节其实也不复杂。一个叫“恒”的少年,曾经与一个叫“桃”的少女是同学,一个俊朗,一个可人。两人互相爱慕,真是璧人一对,让人觉得,青春年少是那么美好。

当两人相约出游在竹筏上时,因为恒欲表明心迹,遭到桃一时拒绝时,不慎弄翻了竹筏,致筏

上全体人员落水。当时,恒看到一个与桃一样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时,便拼尽了全力救其上岸。救上来之后才知道,她并非桃。欲再次下水时,已经毫无力气。就这样,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世界,离开了她所钟情的少年。

被救的酷似桃的女孩叫“李”,出于感激,她去探望恒,却被神志恍惚的恒看做了桃。那时,她没有舍得要残忍地去戳穿。

从感激开始,到爱上了恒,对李来说,这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三年以后,李嫁给了恒。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决定对两人来说,都是一场劫。虽然,婚后他对她是客气的,甚至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但两人之间,唯独缺少夫妻之间那种亲暱自在的感觉。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夫妻之间总有些磕磕绊绊,吵一阵,爱一阵,才是生活的常态,才能碰撞出热气腾腾的爱之火花。就像李的邻居----梅与她的丈夫,爱就爱得放肆,恨也恨得真实。

多少次,李竭力想打开恒的心扉,但恒的心里,始终住着桃,再也无法接纳其他的女孩。

真正的爱情,是双向奔赴的美好。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而你也只把我放在心上,再也容不下第三者。可惜,关于这一点,他们俩都没搞明白。

这段感情太虐心。作为旁观者,我想说: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那不如及早放手,给两人一个自由呼吸的空间吧。

该小说一唱三叹,李爱而不得的幽怨,恒沉浸在过往中的伤怀,无不让人抱以深深的同情与感伤。这或许正是小说的魅力所在吧。“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另外,喜欢的是,这篇小说有一种古风般的唯美。烟花三月的江南,灿如云霞的桃园,还有风姿绰约的桃和李,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惊艳了眼眸。

谢谢大建老师赠予的这本好书,以及关于小说创作的精妙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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