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 五

學Java的小夥的《Java從入門到精通》看完了，說要給我看，我看了一天後打算還他，他說不用，他已經全看完了，我很感激，然後下班後就開始看，書裏的很多理論我有不懂的就自己再上網查，然後在我淘寶搶拍來的壓箱筆記本上測試實驗，我不清楚大學生涯是怎樣的，但在那段不算長的光景裏，我感覺到了希望。

“希望”？是的，人生比較迷茫的時間如果過久，看到什麼別人搶來搶去的東西自己沾染一點，就覺得上道了，有了希望了。

那沒有希望的人呢？社會這麼殘酷，我幹嘛要提呢？如果僅用俗世的觀點去看，未免太普通，就比如平時我們不那麼頻繁地排斥比我們過得好的人，而是可能排斥過得比自己太好的人，也不會去看扁比自己過得差的人，但是又由衷地瞧不起比自己過得差很多的人。經過這前三十多年，我發現越是清心寡慾的人實際上反而看起來過得更好，尤其是那樣盡力做每一件事，不怨天尤人的人，他們最後肯定也是善始善終的。

我有兩位同學，我想拿他們做個例子講述一下我對貧窮和富有的論述，當然他們都過得還好，但是相比較之下就不同了。

有一個同學，這裏姑且稱呼他叫小胖，小胖學習一般，愛好電腦遊戲，現在其實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是由於家庭原因和經濟條件，暫時沒有結婚，也暫時剛從上個公司被離職，因爲合同到了時間了。這樣一個同學，在我剛退伍時也鼓勵過我，現在在他找工作時，我也經常鼓勵他。另一位呢，姑且稱他爲大胖，大胖家境很殷實，而且現在也結婚有了兩個孩子，妻子還是當時隔壁班的女同學。

我舉這個對比是想說，人生的境遇並不是完全自己造成的，比如小胖的家庭，可能無力負擔他結婚的錢，乃至他都不能有勇氣去找一份工作，而大胖，我估計他的家境讓他隨便做一些生意都是沒有問題的，實際情況也是那樣，但是這也羨慕不來，每個人都應該好好恪守自己應該努力去做的事情，他們兩個誰過得好與不好，跟家庭是有很大的關係，同時在當代社會，僅憑自己去生活的不錯的甚至非常瀟灑的人，起碼是有一個比較好的學歷，或者是國外某知名學校，或者是國內非常出名的學校，畢業之後能夠發揮自己力量，讓自己過上好的生活，這樣的人間嬌子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所以一般想離開家的人，肯定是家庭條件是一般的，沒有什麼產業以及人脈去繼承。

接着提在北京的事兒，除了那位學Java的小夥，還有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保安，他酷愛看書，有一些詩集，還有一部分小說，但是他只能幹着保安的工作，看着來公司上班的人絡繹不絕地從他身邊走過。當然那時我也一樣，而且我基本都是直直的站着，保安大多時候是坐着的。雖然不想跟他們比較，但是實際平時也有溝通相處，比如我曾跟着這位讀詩歌的保安在北京轉了一小圈，路上也沒說什麼話，但是我覺得他現在應該不幹這個了，至少在我認識的能有好的學習態度的人中，基本脫離了沒有門檻的工作，他有次還推薦我學習哲學，而我在之後入職了互聯網公司做程序員後，也刷過邏輯學，裏面的大學老師則講，邏輯這詞起源於希臘，也就是很多哲學家那個古希臘，現在想想，知識和能力是應該一點點去積累的，而不是說像玩“氪金遊戲”，只要充了錢就所向披靡。

愛讀詩歌的保安他哥，則和他完全不同，或者說某些地方不同，我經常看到他哥喝酒，招攬其他保安一同在我們那個地下室角落的食堂聚餐喝酒，而他弟弟則經常是不予理會的，有時兩人因爲性格不合還會吵吵。

我沒想過在這裏，做這個站崗的工作太久，我還想着能上個大學，能對得起之前自己對自己的許諾。我開始逐漸接觸在這邊公司上班的上班族，也就是“白領”們，因爲挺奇怪的一個是，我們四個“形象崗”不僅要見了這邊公司大領導們的車打敬禮，還要給董事長開車門，接收來自各個外來人員的問詢，以及關會議室及辦公室的燈和空調，雖然現在想想我那時調查了下董事長的履歷發現他確實挺牛的，但是其他的領導我爲什麼把我的軍禮獻給你？嗯，也許是他們做出過什麼振興中華的事情吧？就比如他(她)們給很多人提供了就業崗位，維持着這邊公司企業的正常運作，上面溝通着董事長，下面溝通着保安隊長，也許我這個工作也是人家要提出來開設的，是的，入職前我也聽過這個，我們四個這個崗是近兩年纔有的，可能是因爲外來打工者基數變大，他們要優中擇優吧。

現在我還發現一個事，也算是經驗之談，但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新鮮的，就是你要做什麼工作，或者成爲什麼樣的人，跟他們多接觸是必要的，這樣思索起來，其實上學階段雖然有過“作家”的職業思考，但總感覺動動筆桿子的事情，肯定是非常多人喜歡的，或許一開始我就去“營造”了這麼一個人生履歷用來寫出來呢？或許吧，但是這麼多年來，就算有一個兒時的夢想，也只能被社會的洪流給衝沒了。

而現在很多的這種寫作平臺都已經替代了一部分通過舊式的紙稿出版的形式，在我的印象中，我理解的最早的報紙，似乎也是要人花時間去做一個“手抄報”形式的東西，當時完全不理解電腦排版版面是怎樣一回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賺到錢，我那次因爲經常跟一位上班族帥哥早上問好，之後有個幾次的閒聊，他說他上個老闆說技術不是完全重要的東西，因爲他是做程序員的，還是很受觸動，他說他老闆更看重把人性看明白甚至玩明白的人，是啊，放到現在我回望過去，包括看一看家裏的各位親人，能在社會上“喫得開”的人大多也都是“會來事”的人，他們會點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然後有着不少的人脈資源，哦，看來我想做一名畫家、作家、科學家的夢想是那麼的可笑，但唯一肯定的是，在我想起這些過往，沒有陷入人際紛爭、股權鬥爭，現在能在看着雪花飄落的窗戶後，窩在有電熱毯的沙發上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