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春天那麼短,寫更多的詩吧

春曲 華爾茲明顯不適合三月 燕子們的花衣還沒裁剪 必須慢下來 北方只裝下麻雀的小步舞 獨角戲上演一棵老樹的前半生 灰喜鵲是配角 三月應屬於沉默的大多數 近處的山解封泉水 崖上的草並沒有說謝謝 因爲熟悉 桃花庵的鐘聲敲了三下 提醒砍柴人 天黑

原创 春分的意義

春分是公平的 春分是公平的 再好的夢也不能拖延 清晨的花茶已經沏好 一半純淨水 一半玫瑰 冒着對等的熱氣和早安 敞開的詩集虛掩着作者 他醒了嗎 桃花開得正熱鬧 只與灰喜鵲分享好消息 上一個三月也是這樣 和眼前沒有不同 對於一棵樹來說 活着和

原创 我預計,它是開花最早的那個

所有的春天都有侷限 尤其北方 我在野地裏找來找去 踩着上一個秋的遺憾 最後站成一株朽木 絲毫沒有發芽的跡象 早熟的骨朵欲言又止 我預計 它是開花最早的那個 總覺得缺一場雨 或一片從江南連夜趕來的 竹林 與遲到的新月共同舉杯 這纔是春天該有的

原创 一曲紅塵,並沒唱完(外一首)

一首歌反覆唱 到第二十遍 它就是你的了 歌詞是你的 旋律是你的 欲哭無淚的臉也是你的 那一刻 大漠的孤煙 排成雁陣 裝不下一襲素影 雲是唯一的客棧 駝鈴沙啞,踩着簫聲 堙滅一層飛沙 是誰隱約的耳語 在你的眉心埋下一粒硃砂 錯認此生的人啊 請

原创 二月帖(外一首) 雪的約定

是的 二月就等同於春天 可是你回不了家 遠不如一株春羽 名正言順地選擇陽光 推開正午的窗 綠葉又長了一歲 它的家鄉註定不會走遠 一盆乾土長年不澆水 照樣生出藤蔓 等遠方的你 舉着肥厚的根鬚 將自己移栽回原地 更大的那個盆 雪的約定 你一定

原创 立春,就是春站起來了

你今天要多喫一個煎蛋 纔有力氣站起來 從東城騎行到西城 改一改以往的疾速 慢下來 這條路從今日起歸春天管 不妨推着車走上一段 上坡或者下坡 都沒關係 你的上氣不接下氣是春天的 冒出的汗也是 別急着收起厚棉襖 春是個反覆無常的傢伙 像極了愛情

原创 空白(外一首) 空白 二月是一個暗示

空白 能看得見的叫空白 看不見的叫空洞 比如,一封信沉默的部分 設置了詞語權限 截留所有標點 伸出手 夠不到迴應 空白不是用來填充的 也沒有浪費空間的故意 只是一個發呆持續太久 隱匿了理由 一處未完成的塗鴉 折斷了筆鋒 二月是一個暗示 二

原创 跟隨春風而來的

一 想像着一大早 疾走的車轍碾壓向西的風 衝鋒衣替換羽絨服 零上17° 距離春天只有一個拐彎的功夫 分明是你哼着小曲兒 循環播放的春風十里 迎春花仰着脖子 從一面牆躍過另一面 用纖細的根鬚 打探下一個預約的路人 是你吧 二 你總是這樣

原创 江南和我,以及他

他們都去了江南 那些詩人們 而我獨守北方的枯草 陪殘缺的月 對着結冰的岸發呆 偶爾和老樹聊聊 春天的芽和秋後的葉 不提開花 這個沉重的話題 小橋隨流水移居淮河以南 楊柳岸早有顧盼的影兒 等一支傘飄來細雨 撐起長的竹篙 他臨風的眉眼 強忍住

原创 陌生人的記錄片

我習慣 把途經的雛菊和野山棗 收納進雙眼 用手的餘熱交換 它們的清香和野性 不知名的草時常攔住去路 一聲“喂”算是招呼 它們聽信了謊言 從不懷疑世間的善 很多時候 我就是矮小的草 試圖分清蘑菇的種類以及 它們作爲同類的陌生 有毒和美味並不

原创 聽說有一場雨

有些喜悅猝不及防 比如,冬終於消融了與春的隔膜 派遣一場雨打探梅的行蹤 距離最早的桃花 只隔着一聲吆喝 雲霧遮了山路 途經的腳步模糊不清 並不妨礙攀爬的手臂 劃出好看的弧形 不知是誰的輪廓 握緊崖上的草 連生硬的山石都彎曲成虹 恪守千年的真

原创 詩二首 初秋與我 白,是一種語言

初秋與我 你說的初秋是哪一個 最近的這個 正準備打包 黃櫨,紅楓,銀杏 裝入沒有雪也沒有星星的夜 裝入結冰的湖面以及 空洞的詞語 有大片的雲朵剩下來 白色的,寄存在雪地裏 灰色的,留給發呆的牆壁 黑色的,砌成樹的枝幹 你說的那個我 在雲和

原创 臨水一瞥

自從河裏結了冰 我就死了心 不再擔憂浪花被風摔成重傷 不再記掛迷茫的魚找不到蛙鳴 它們已經被大寒定製成雕塑 一改春日水墨的任意塗抹 傳說中的江湖 離我很近 伸手就舀起一瓢水 飲一匹快馬 連夜奔赴大唐 據說那裏的冬天原本沒有雪 是一個釣魚的

原创 來自六月的石榴

說起冬的各種好 一枚石榴選擇了沉默 回憶就像乾癟的外殼 封存了六月的熱情 再也沒有火一樣的點燃 紅透冰封的心了 再也沒有一雙多情的目光 撫摸深刻的果 給它特寫,給它晚安 給它一樹掛滿月夜的夢 它曾在最高的枝頭呼風喚雨 舉着熟透的約定 相約過

原创 山中偶遇小灌木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又有什麼關係 不影響我熱切的目光 打開你的故事 果實是意料之中的結局 炸裂的種子 猶如陽光的顆粒 將風中顫抖的音符 原封不動地交給山雀傳唱 婀娜的灌木啊 我的理想即是你此刻的隨性 許我返回春天 以乾花的名義 還原梨花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