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木心《魚麗之宴》片段

1.「塞尚:“如果我確知我的畫將破壞,我將不再畫畫。”勃拉克:“如果我確知我的畫將被燒掉,我將拼命地畫。”我們向坐在沙灘椅上的東方畫家發問:“您呢?木心先生。”“我?”畫家答道:“我的畫已經全部毀滅,也預知今後畫出來的東西很難倖存。畫之前

原创 【美】約瑟夫·布羅茨基《戈爾布諾夫和戈爾恰科夫》片段

1.“我們列寧格勒人有那麼多的夢,而你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這個蘑菇夢。”“告訴我,戈爾恰科夫,你們列寧格勒人時常夢見什麼呢?”“因時而異……音樂會啦,弓弦如林。大街小巷啦。人頭攢動。(夢好像是碎片構成的。)涅瓦河啦、大橋啦。有時是——書刊,於是

原创 陳嘉映《我們不再那樣感受世界》片段2

1.「陳:你說到那個時代人的雄心,讓我們羨慕,但今天的人如果有那種雄心,你反倒覺得挺可笑的。向:爲什麼?陳:我說不清楚,但有這種感覺。這不是個人才能的問題,是因爲這個時代我們不那麼感受世界。好多年前,我們兩三個人讀王勃的《滕王閣序》,“老

原创 陳嘉映《我們不再那樣感受世界》片段1

1.向:「對個體來說,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想堅持什麼。這個世界總是令我痛苦,而我不確定用現有的這一點才能會對世界的未來有什麼幫助。藝術有時就像個烏托邦夢境,藝術家每每搭建它像是急於在舊世界倒塌之前建造成功一個新世界。這樣的理想和憂鬱症一樣的情

原创 《列夫·托爾斯泰文集》片段2

1.他徘徊在十字路口。既看到俄國的“惡”,也想改變現狀,可是反對暴力,認爲以暴力同惡鬥爭,將會使惡增加,因爲在他看來,任何的暴力都是“惡”。他把俄國看成一片“泥濘”,自己面臨的抉擇是“沿着這片泥濘往上爬或是繞彎走……”。他選的是繞彎走,即“

原创 陳嘉映《走出唯一真理觀》片段2

1.「比較起討論熱點問題,我更偏向於這種坐冷板凳的活計。朋友們在做更重要的事情,從商的,從政的,做媒體的,各種事情。很多重要的事情在發生,重要的事情需要人去做,但坐冷板凳的事好像也需要人來做。做這種事情,碰巧我還算適合,我比較坐得住,而且我

原创 陳嘉映《走出唯一真理觀》片段1

1.「有不同的道,從前有不同的道,現在有不同的道,將來還有不同的道。重要的問題不是找到唯一的道,而是這些不同的道之間怎樣呼應,怎樣交流,怎樣鬥爭。你要是堅持說,哲學要的就是唯一的真理體系,那我不得不說,哲學已經死了。 2.「最初,我會認爲社

原创 【英】維吉尼亞.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片段2

1.在我身旁放着一本書,我信手翻開就是丁尼生的詩。我覺得他就是在吟唱: 一滴璀璨的淚珠落下 自門前怒放的西番蓮。 她來了,我的親愛,我的愛人; 她來了,我的生命,我的命定; 紅玫瑰在高喊,“她來了,她來了”; 白玫瑰在啜泣,“她來遲了”;

原创 《列夫·托爾斯泰文集》片段

1.我哪天都在想:“藝術永恆,人生短暫。”假如來得及把你所理解的東西寫出百分之一就好了,結果卻只寫出萬分之一。2.托爾斯泰自己說過,《童年》中“凌亂地混合着”他童年時朋友的故事和“我的童年的故事”。托爾斯泰的祕書、托爾斯泰傳記作者尼· 尼·

原创 【英】維吉尼亞.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片段1

1.如此一來,你們肯定會發現,諸如女性的天性、小說的真諦之類的大問題都將懸而未解。我推脫了責任,不去給這兩個問題下結論——就我而言,女性、小說,都仍是未解的疑難。2.我會信口開河,但也許會有部分真相混雜其中,要由你們把真相尋覓出來,再由你們

原创 【英】齊格蒙特·鮑曼《工作、消費主義和新窮人》片段

1.什麼是工作倫理?簡而言之,工作倫理本質上是一條戒律,它有兩個外顯的前提和兩個內隱的假定。第一個前提是:爲了維持生活並獲取快樂,每個人都必須做一些他人認同的有價值的事,並以之獲取回報。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人都知道“有付出纔有收穫”,

原创 【英】尼爾·麥格雷戈《德國:一個國家的記憶》片段

1.“德意志蘭?它在哪裏?/ 我不知道去哪裏找尋這樣一個國家。”1796 年,歌德和席勒如是寫道。確實,無論從地理還是歷史層面來看,德國總是缺乏穩定性。其疆域不斷變更,歷史處於持續變動的過程中。那些數百年間屬於德國的市鎮及行政區域,現在已然

原创 葉聖陶《生命裏的多重角色》片段1

1.夜覽《青年雜誌》,其文字類能激起青年的自勵心。我亦青年,乃同衰朽。我生之目的爲何事,精神之安慰爲何物,胥夢焉莫能自明。康德曰:“含生秉性之人,皆有一己所蘄向。”我誦此言,感慨系之矣。2.五十歲,一個並不算大的年紀。就是大到七十八十,又有

原创 葉聖陶《生命裏的多重角色》片段2

1.要坐輪船坐飛機,自然也有辦法。只要往各方去請託,找關係,或者乾脆買張黑票。先說黑票,且不談付出超過定額的錢,力有不及,心有不甘,單單一個“黑”字,就叫你不願領教。“黑”字表示作弊,表示越出常軌,你買黑票,無異幫同作弊,贊助越出常軌。一個

原创 史鐵生《我與地壇》片段

1.地壇離我家很近。或者說我家離地壇很近。總之,只好認爲這是緣分。地壇在我出生前四百多年就坐落在那兒了,而自從我的祖母年輕時帶着我父親來到北京,就一直住在離它不遠的地方——五十多年間搬過幾次家,可搬來搬去總是在它周圍,而且是越搬離它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