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爺爺的“花果山”

高高的峁頭上,兩座墳,墳裏頭是爺爺和奶奶。墳頭上的蘆葦被北風壓彎了腰,彷彿爺爺躬身俯瞰自己的“花果山”。我的老家掛在山岡下,窯洞依山而挖,一條羊腸小路蜿蜒到峁頭,鏈接着一片又一片陡坡,陡坡是我們人老幾輩子的耕地;一條麻繩似的小路盤繞到溝底,

原创 寒風吹來溫暖

進入“三九”,老天一直沒有好臉色,行人的腦袋差點縮進領壑裏。今天,太陽笑眯眯的,幾朵白雲在藍藍的天空玩耍。“爸,在家嗎?新買的冰箱馬上到。”我正在小區門口散步,好好的冰箱咋說換就還了呢?舊冰箱咋辦?唉,女兒太沖動了。“大蔥,新鮮的大蔥。”“

原创 陀螺骨碌碌地轉

砰!啪!爆竹聲在董志塬上時遠時近,忽高忽低地響。路邊兩個小孩叭叭地抽打着陀螺。陀螺咕嚕嚕地旋轉着,嗡嗡嗡地歌唱着。孩子們眉開眼笑,一邊跳躍,一邊尖叫,小鞭子像彩虹劃出一道道弧線……眼看過年了。陀螺與我有不解之緣。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我們農

原创 絮舞春風花滿天

清晨,天上還有個月亮。我散步在董志塬的一條小路上,顧盼希望的田野,聆聽樹梢鳥鳴。突然,腳下有朵蒲公英花兒映入眼簾,她在春風裏搖呀搖,搖成了一個小太陽;她在草叢裏笑呀笑,笑彎了腰桿兒。你看,它葉兒綠油油,胖乎乎,像箭頭,似犁鏵,一節跟着一節向

原创 朝陽初上碧梧枝

我的老家掛在隴東大山深處的半山腰裏。窯洞前有盆玻璃翠,花開得正豔。小時候家窮,吃了上頓沒下頓。家裏唯一亮點是媽媽養的一盆玻璃翠。花盆有點寒傖,是摔破了的一個油瓶。白天大人下地幹活去了,我們兄妹也有自己的事,上山背柴,出門打豬草。那盆花兒守家

原创 山村軼事

有些事跟着歲月流逝了,有些事卻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記憶裏。上個世紀70年代,我的家鄉白馬川的風跟白馬一樣,時而溫順,時而狂飆。一年四季,白馬川混混沌沌。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十里長,宛若一條扁擔,被兩面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顫顫巍巍伸到了白馬初中。我

原创 我的外奶

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我外奶嫁到李掌村。李掌村卻無一人姓李,清一色第五複姓。外奶是外家的頂樑柱,遮陽傘。她一不小心,叮鈴咚隆,接二連三生了五女一男。老大就是我媽,嫁到廟圪嶗,二姨娘嫁到湫壩溝,三姨娘嫁給谷家彎,四姨娘嫁到任掌崾峴,碎姨娘嫁到賀砭

原创 遠去的書籤

我從小喜歡書。愛屋及烏,也就喜歡上了書籤。收藏的幾大箱子書,已經有黴味了。有的書頁還有些粘連、發黃、皺褶。唯獨那小小的書籤依然風采依舊,默默地堅守崗位。她等待着主人瀏覽未讀的故事,調整自己的崗位。 我一生酷愛讀書,見書就忍不住心動。上世紀七

原创 情繫水菸袋

      “咕嚕嚕,咕嚕嚕……”時高時低,時緩時急,時斷時續,餘音嫋嫋,煙雲繚繞。片刻,黑咕隆咚的土窯洞裏,籠罩在了一片神祕的雲霧中。“噗”地一聲,一顆豆大的小圓球,划着長長的拋物線,穿過雲霧飛了出去,悄無聲息地落在狹窄的地面上,一明一

原创 一汪清泉

【九洲芳文】我的老家,掩藏在大山深深的皺褶裏。山腳下有一汪清泉,種在石臺上。身旁便是小溪,流向東邊去。泉是圓形狀形的,兩拃深,一米寬。泉心汩汩汩冒出水珠來,探頭探腦,時而冒冒失失,攪和得泉水不得安寧,時而溫柔恬靜,給小溪唱小曲聽。清泉,一年

原创 甘農報,我人生的指路燈

【文字家園】《甘肅農民報》令我終身感念。1976年,我應徵入伍,駐地在河西走廊天祝藏族自治縣華藏寺。作爲連隊文書的我,每天把圖書、《解放軍報》《人民軍隊》《甘肅農民報》等讀物或擺放閱覽室櫃檯,或更換閱報櫥窗。利用工作之便,我如飢似渴地閱讀這

原创 鐘聲悠悠

【文字家園】鐘聲悠悠,猶在耳畔。“噹噹噹……”我抹着鼻涕,踏着鐘聲,踢踢噠噠趕往連集小學。我終於上學了。我們村那時候沒有學校,只有去鄰村連集村學上學。學校一綹排列四孔窯洞,掛在大山腳下的溝邊邊上,院牆外是懸崖,高得怕人。聽高年級同學說,有個

原创 長武拾遺

【文字家園】“吱——”下午4點,車被堵在了長武與慶陽交界處——長武收費站。我們在濛濛細雨中等待,等了四個小時,還是“長龍”未動。返鄉無望,悻悻然,右口出左口進,掉頭夜宿長武縣。長武就在慶陽眼皮子底下,雖然分屬兩省,卻地界相搭,人們習慣相同,

原创 盛滿歲月的筐

【九洲芳文】我的老家種在在黃土高原大山深處。那個年月裏,家窮,炕上無氈,囤裏無糧,老鼠都不願意來串門。說實話,倒是有幾隻筐。筐是莊戶人家離不開的運輸工具,拾糞、運土、送肥、收穫瓜果蔬菜都少不了它。滿山遍窪,難見樹木,野草也是稀疏萎靡。不知道

原创 柴的記憶

【九洲芳文】我家門前有片森林,茂密疊翠,像是鑲嵌在黃土高原上的一顆翠珠。擠過齊肩高,筷子般粗的蒿叢,有的乾枯,大多生機勃勃,鑽進林子,參天喬木密不透風。樹林裏的霧氣升騰起鳥鳴,一聲聲地湧過來,把樹林彈奏得出神入化,腳下橫七豎八躺着的枯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