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無名的組詩(3)

衆神掌心的秋啊,請把散落的夜之發縷所纏繞啊,去編織一段吹過鄉境的風聲!一言一葉。急需共振:我多想讓她聽見,蟲鳴的世界,除了聒噪,還有嘈雜。我不想讓她明白,除了愛着,還有夢見。

原创 無名的組詩(2)

凡生命所教會的,人就不應放棄,對麼?    ——王開嶺《藍湖》寒霜起舞的世上堅硬的凇裏,處子之雪已不再存留潔白。我被捲入鑄劍一樣的生活,手握着溫暖的名字,就要沉下去,並不溺死。我並不溺死,漂浮是我前生的錯誤,披着被水吹動的斗篷,我被繫上風

原创 警笛

一漣薄薄的煙,落下去太久,沒有云波被再次撼起。遠處浮不起的河,想必卻應當是青漪勝過草色的油然。空氣裏,是幾聲多麼嘶啞的哀訴啊,那是遲滯的冷風,異父異母的兄弟。它緩緩地說,“鮮血的殷紅,是多麼單調啊,所以我呼喚這一把綠潮與蔚藍。”——9.18

原创 無名的組詩(1)

很久沒有落雨了,我帶着比以往更加鹹澀的雙眼,呆滯地打量這一片磚地,正以一種微妙的失衡,連結起短暫的海水。銀杏葉被悄悄地打溼了,——青色的銀杏葉,很久沒有落淚了。隔着半座煙波的杭城,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在悄悄地憂戚,多希望你也能自由地採擷這些扣留

原创 寫給景春,貳零年的七夕

你曾紛紛預言我的生命中,有一天會開出蕭瑟。有一天會在暖潮的海岸,埋下幾株溼透的梧桐。這話語,帶着梧桐葉似的青澀,夾雜在應接不暇的成長裏,捏做一團煙似的寥寥。河童啊,花園不在那裏,你提着水壺,旱季要來了。我和你同樣愛着岸上人世的女孩,只有我揹

原创 從六園街到西墅橋

我從泔水車轟鳴的後巷,繞上關滅着華燈的前街,五金店刺鼻的清晨與我相擁。診房的窗裏,朝霞褪掉顏色,一層淺藍的陌生,狠狠地蓋上去,生怕雲朵溜入煙火。曾經病中,我惆悵生活,今日病中,我只擔心食慾。我站在白晝的大地獨自一人。

原创 半個囈語

一隻春鳥,留在秋薪的巢裏,雲陰正在往南邊扯,悄悄鳴叫與蔓延。細小的花牀鋪開了,無關緊要的胭脂,魚脣出水,天空沉底。——天空與大地,真的有挨近的時候嗎?如果是真,那就買一個童年,讓星河做我的屋頂;再去重新接受壯年的憂鬱,讓香菸與烏雲,一起旋轉

原创 深夜的人

一條城市的裂縫裏,半截的月剛纔照過,工人,在流水的機械前,似乎已斷開許久……一雙勞累的腿,看守螺絲的起居,一片詩歌搖櫓的腦海,插滿自由的孤桅。沒有帆也沒有南針,一樣地沒有表情,沒有睡眠,從他嬰房的溫懷,到他工房的冷板,風都在篷布邊悄悄地看着

原创 楓(之二)

  ——五六年後,當我回到父親老友的園林你的脊椎上刻着:衰老與火焰密不可分,我的脊椎上刻着——淚痕大海中的離別。我從墳墓的昨天走來兩手輕盈,遇見你單薄的葉子簌簌,心絃一震。我隔着你的年歲,大雁旋集,山林晴雨,在這江南的建築上,雲彩沒有停息

原创 雨夜——說給地底的艾青

如果我可以永遠避免,沉悶的,夜的升起,詩人,我又會是以一種怎樣的感動,穿着不被老鼠所啃破的,整潔的衣裳,被埋到你的身邊。如果有那樣的一天,我一定要來向你訴說,我們的農民,在陽光的淋沐中死去的一生,沒有地牢,沒有手銬,這雙手帶着無與倫比的自由

原创 李雨桐

李雨桐,是一個我不曾相識的人,她把縫補了十來年殘破詩篇的針與線,終於還給了她哭泣的弟弟。破洞的心帷,在漏完了白晝的花蜜之後,她的心房只有乾草,輕盈無比。而我,真的會過得比這樣一隻心臟更幸福麼?我依然無法用十節的手指,替其挽留十個春天。我永不

原创 吹號者

  一九三九年三月,艾青在敘事詩《吹號者》裏序道——  “好像曾經聽人家說過,吹號者的命運是悲苦的,當他用自己的呼吸摩擦了號角的銅皮使號角發出聲響的時候,常常有細到看不見的血絲,隨着號聲飛出來……  吹號者的臉常常是蒼黃的……”——7

原创 沙的遺言

從今以後,可能吹上你們衣竿的,並不只是風,有很多漂泊着的奢望,在太陽的光熱裏舞蹈,諸如一塊,在旱季碎裂的岩石,飛起的微小灰塵,招惹的逆旅。——我的姊弟名作塵埃,比我捧着更多的破碎。我自北疆之始,黑鳥棲居,我是陽光的屏障,溫暖的蝸殼,兢兢業業

原创 有一個人現在沉睡着

悄然而過的一班列車,像極了公路旁邊的河水,愉快地行進,沒有客人和肥皂液,需要承載,不爲誰鳴笛,不爲誰翻騰。用車輪給了沙礫,飛舞的姿勢,用斷灘給了浪花,飛舞的歌謠,只有人生太過悄無聲息,你關着耳朵。姑娘,當你的眼睛開時,請相信有人會來愛你,塵

原创 馬溪橋

路過一陣匆促的蟬鳴之後,馬溪橋,他跨越我的身體,爲我遮陽。總是被一枝水藻,打溼命運,我的馬溪橋,沒有脊柱。他像一隻脆弱的樹葉,浮在河水上,仰面對着水泡破碎的音階,跳到雲中,鷹的背上,或許又不幸運,在車輪以下尖叫,振起塵埃。塵埃啊,他的味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