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7)

無知無不知,本體原是如此。譬如日未嘗有心照物,而自無物不照。無照無不照,原是日的本體。良知本無知,今卻要有知;本無不知,今卻疑有不知。只是信不及耳。聖人之知如青天之日,賢人如浮雲天日,愚人如陰霾天日。雖有昏明不同,其能辯黑白則一。雖昏黑夜裏

原创 二曲語錄(28)

“道”乃人生日用當由之道,夫子不過爲之指迷析歧,示人以知所向往耳,非舉己所獨有,而強人以所本無也。蓋人人有是心,心心具是理。心不昧理,是謂“明道”;動不違理,是謂“行道”。則道之爲道,反己自是,欲之即至,非從外獲,又何“力”之可言?求也不察

原创 二曲語錄(30)

聰明要須善用,用之反己自覷,洞識“真我”,方是真聰明。若明於識人,而暗於識己,卜度成性,明覺安在?……自覷自覓,務求終身靠得著者而深造之。識得王心敬,纔算王心敬。一識永識,一得永得。超凡入聖,其在茲乎?一念萬年,其在茲乎?1、卜度 :  推

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6)

問夭壽不二。先生曰: 學問功夫,於一切聲利嗜好俱能脫落殆盡,尚有一種生死念頭毫髮掛帶,便於全體有未融釋處。人於生死念頭,本從身命根上帶來,故不易去。若於此處見得破,透得過,此心全體方是流行無礙,方是儘性至命之學。或問“至誠”、“前知”。先生

原创 二曲語錄(29)論學

學,非辭章記誦之謂也,所以存心復性,以盡乎人道之當然也。其用工之實,在證諸先覺,考諸古訓,尊所聞,行所知。而進修之序,敬以爲之本,靜以爲之基。戒慎恐懼,涵養於未發之前;澄神定志,致審於方發之際。察非幾之萌動,炳理欲之相乘,懲忿窒欲,遏惡擴善

原创 二曲語錄(27)

凡著書立言,苟不本於躬行心得之餘,縱闡盡道妙,可法可傳,俱是巧言,俱是鸚鵡。人生喫緊要務,全在明己心、見己性,了徹己大事。誠了大事,焉用著述?如其未也,何貴著述?口頭聖賢,紙上道學,乃學人通病。

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4)

孟子不動心與告子不動心,所異只在毫釐間。告子只在不動心着功,孟子便直從此心原不動處分曉。心之本體原是不動的,只爲所行有不合義便動了。孟子不論心之動與不動,只是“集義”,所以無不是義,此心自然無可動處。若告子只要此心不動,便是把捉此心,將他生

原创 二曲語錄(26)詩說

有學者之詩,有詩人之詩。養深蓄厚,發於自然,吟詠性情而無累乎性情,此學者之詩也;雕句琢字,篇章是工,疲精役慮,而反有以累乎性情,此詩人之詩也。其行於世也,或詩以人重,或人以詩重。詩以人重,學者之詩也;人以詩重,詩人之詩也。觀其所重,而士之本

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5)

人的良知,就是草木瓦石的良知。若草木瓦石無人的良知,不可以爲草木瓦石矣。豈惟草木瓦石爲然,天地無人的良知亦不可以爲天地矣。蓋天地萬物與人原是一體,其發竅之最精處,是人心一點靈明。風雨雷電、日月星辰、禽獸草木、山川土石,與人原只一體。故五穀禽

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1)

真有聖人之志,良知上更無不盡。良知上留得些子別唸掛帶,便非“必爲聖人之志”矣。良知是造化的精靈。這些精靈,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皆從此出,真是與物無對。人若復得他完完全全,無少虧欠,自不覺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間更有何樂可代!吾昔居滁時,見諸生多

原创 二曲語錄(25)

問“權”。曰: 且先學“立”,能立,然後可以言“權”也。問“立”。曰: 道明而後能立。然必平日學無他歧,惟道是適,務使心之所存,念之所發,一言一動,必合於道,造次顛沛,不變所守。始也勉強,久也自然,富貴貧賤一視,生死患難如常,便是“立”。學

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2)

一友問: 功夫欲得此知時時接續,一切應感處反覺照管不及,若去事上週旋,又覺不見了。如何則可?先生曰: 此只認良知未真,尚有內外之間。我這裏功夫不由人急心,認得良知頭腦是當,去樸實用功,自會透徹。到此便是內外兩忘,又何心、事不合一?又曰: 功

原创 二曲語錄(24)

年登七旬,便稱古稀,矧幾八旬,尤爲稀少。縱生平著述絕世,聰明過人,聲名溢四海,勳業超古今,至此總與性命毫無干涉,毫無可倚。若不着意究心,晝夜深體,大事臨期,悔恨何及。爲今之計,力將從前種種牽纏,盡情擺脫,如魚鳥之脫網羅,鹿麋之離陷阱,尋一安

原创 《傳習錄》摘抄: 錢德洪錄(3)

問“通乎晝夜之道而知”先生曰: 良知原是知晝知夜的。又問: 人睡熟時,良知亦不知了。曰: 不知,何以一叫便應?曰: 良知常知,如何有睡熟時?曰: 嚮晦宴息,此亦造化常理。夜來天地混沌,形色俱泯,人亦耳目無所睹聞,衆竅俱翕,此即良知收斂凝一時

原创 二曲語錄(22)

乍起乍滅,皆緣本體昏昧,日用不知。知則中恆炯炯,“惻隱、羞惡、辭讓、是非”,隨感而應,隨應隨覺,隨覺隨擴,日新又新,自不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