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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慄——IT人的青春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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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站10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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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06-5-11 週四, 上午8:58 標題: 三十而慄——IT人的青春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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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立”，這是《論語·爲政》中孔子對於自己在30歲時所達到人生狀態的自我評價。原文是“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雖然不是人人都能做孔聖人，但後人往往把孔子的這些自我評語作爲人生不同階段所應達到的生活理想狀態。對於“三十而立”這句評語，後人給出的解釋有很多，比較受認同的說法是“30歲人應該能依靠自己的本領獨立承擔自己應承受的責任，並已經確定自己的人生目標與發展方向”。簡單一句話，30歲，人應該能坦然地面對一切困難了。
道理雖然是如此說，但身處競爭激烈的現代社會，特別是機會多多、風險也多多的IT行業，“三十而立”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是一個看上去不那麼簡單的目標。在採訪中當我們涉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多數人首先表現出的是一種迴避的姿態。甚至有人直接回答“對於30歲來說這目標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個28歲的程序員曾經扳着手指頭向記者計算了30歲之前所要經歷的一切：“按照正常的順序，一個人6歲上學，中小學教育12年，大學教育4年，畢業時22歲。就算幸運地立刻找到工作，1～2年內基本屬於夾着尾巴裝孫子適應社會的階段。真正開始屬於自己的事業，已經24歲了。聽上去不錯，還有6年是麼？如果順利的話，再過3年，基本已經擺脫基層階段，多少當個小頭頭，不用跑腿打雜天天寫代碼了。接下來的3年將會爲了拓展自己的人際關係網絡、技術水平和管理方法而努力。30歲時如果一切順利，可以說有一定的事業基礎，面對生活的困難了。可這都是最理想狀態的假設，上學時間的早晚、經歷了幾次高考、是否要考研、找工作的波折、能否遇到有發展的企業、換工作……這些都直接影響到你IT職業生涯的每一步。更重要的是，你不可能是一個沒有家庭、沒有感情的怪物吧？經常回家探望年歲越來越大的父母，如果他們不在外地的話；安撫因爲經常加班而無暇陪伴的女朋友，如果你夠運氣能找到一個的話；此外你還要找房子、租房子、擠公交車或地鐵，與其他部門的同事扯皮吵架，爲了趕不上的工作進度而被老闆罵得狗血淋頭，和狐朋狗友喝酒到半夜兩點……總之，在這麼多烏七八糟的雜碎包圍下，你憑什麼認爲我可以在30歲時像個人一樣恬着臉說自己‘三十而立’？別拿丁磊、陳天橋什麼的來鼓勵我，我當然也想搞個首富噹噹，可是你說搞IT的那麼多人，能到那一步的有多少？還說什麼30歲以前？能有萬分之一就不錯了，剩下的9999個都像我一樣，爲了房子、票子和妹子而像狗一樣伸着舌頭狂吠亂咬。三十而立？我現在除了捱罵的時候頭髮能立起來，渾身上下什麼都立不起來了。看到美女都沒動靜。”
一個簡單的問題居然引起了如此激烈的反應，真是沒有意料到。也許相對其他行業來說，IT行業的壓力的確大了許多，不過讓一個曾經有志於成爲中國的史蒂夫·喬布斯的天才程序員來說，從當初的雄心壯志變化成如今的鬱悶頹廢，造成這種變化的，絕不僅限於牢騷中指出的那些問題。真正讓人在30歲而慄不是而立的，是更多隱藏在問題背後的東西。
也許你還年輕，也許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但不管你願不願意面對，有沒有思考過如何處理，30歲，該來的遲早都會到來。
1.健康和心理問題
2006年2月1日，農曆丙戌年正月初四，在突然而至的冷空氣威力下，北京再次陷入了呼嘯的寒風中，天氣預報顯示幾天後甚至可能有比較大的降雪出現。雖然是春節期間，雖然天氣驟然變冷，武成鋼還是帶着記者於清晨9點一邊咳嗽一邊走進了服務器機房旁邊的值班室，聽到他的咳嗽，途經的客戶服務部中的值班MM不禁擡頭看了他一眼。作爲在競爭激烈的網絡遊戲市場中苦苦掙扎的一個老企業，雖然是過年，公司仍舊保留了1/3的客戶服務人員和技術維護人員值班，以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沒辦法，過年的長假給了遊戲迷們足夠的時間和人民幣來消費，而公司運營的幾款遊戲要麼是幾年前就開始與韓國人爲技術維護扯皮的老遊戲，要麼就是剛剛從收購的遊戲製作團隊生產線上誕生不久的新品。幸好經過策劃部和市場部不遺餘力的宣傳，情況都還不錯。春節假期一開始，服務器的壓力驟然大了很多，隨之而來的故障和投訴電話也直線上升。已經準備放假的高層欣喜之餘不敢怠慢，用了3倍薪水保留了足夠的人力，保證遊戲在春節期間的正常運行。如果有意外情況自己還可以隨時電話召集在北京的員工回來堵槍眼，必要時甚至可以立刻招募臨時員工解決問題。不過在說明了這些情況的最後，他不忘向記者補充一句：“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找多少人來也沒用，遊戲玩家要麼會拆了我們這座樓，要麼刪除帳號永遠不玩了。那我就徹底解脫了。”
武成鋼把手套扔到辦公桌上，踢了一下旁邊的椅子，歪倒在椅子上打呼嚕的同事揉着眼睛尋找誰打擾了他的好夢。“回去睡吧，天亮了，樑子馬上就來接班。要不你去裏面的牀上睡，別玩了。”
安排好了值班的同事，武成鋼倒了兩杯熱水坐了下來。雖然已經在家裏睡了一夜，武成鋼的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休息充分的跡象，腫脹的眼袋和黑眼圈使得他看上去不像剛睡了10個小時，倒像是一夜沒睡。此外嚴重的鼻塞和時常的咳嗽表明這個身高177公分，體重106斤的東北小夥正經受着重感冒的折磨。而右手手腕上厚厚的護腕則說明他的腕關節一定出了一些問題。
“沒錯，別盯着看了，我的右手腕有關節炎，職業病，手指還有腱鞘炎呢。此外我的頸椎也有骨刺，低頭時間長了脖子就痛得要命。對了，我的氣管也不好，可能是老感冒造成的。醫生沒有告訴我是不是有了氣管炎，但囑咐我儘量少抽菸，避免着涼感冒。可經常熬夜值班，不抽菸不可能，隨便找個地方倒下就睡，感冒更是家常便飯。要不我這麼高個子，能瘦成一把骨頭？”武成鋼從抽屜中拿出兩粒膠囊，就着一口熱水將它們嚥了下去。
“我對‘三十而立’的想法？沒什麼想法。第一是我才29歲，還不到想這個的時候；第二是想了也沒有用，現在就我這個樣子，一年之後發生奇蹟的可能性也不大。最要緊的是，我還要想辦法先活到30歲再說。”面對記者開門見山的提問，武成鋼非常悲觀。
說想辦法活到30歲恐怕有些誇張，但自23歲從北京郵電大學畢業以來，29歲的武成鋼6年來更換了4家企業，從軟件到硬件都有涉及，身體健康卻每況愈下。兩年前因爲飯局上過量飲酒引起胃出血進了醫院，從此徹底戒酒。在詳細的身體檢查之後醫生告誡他，除遠離菸酒外，還要注意起居作息，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因爲他的身體已經明顯處於亞健康狀態，臨近崩潰的邊緣。但當時在華爲工作帶來的激烈競爭壓力，使得他根本不可能按照醫生的囑咐改變自己的生活。權衡利弊之後，他更換了工作，選擇到現在的企業負責技術維護。工作的壓力相對減輕了一些，但完全恢復正常的生活作息依舊不可能。IT行業的快節奏和高風險使得無論是高層員工還是底下打雜的，都不可避免地透支健康來保證自己的職業發展空間。“做到了高管就能輕鬆麼？孫德棣（網易前CEO，因膽囊炎手術病逝於任上）和楊邁（愛立信中國前總裁，因心臟病猝死於任上）又如何？他們應該可以說三十而立了吧？立了多久？有人說我們是現在拿健康換金錢，未來拿金錢換健康，這話沒錯，可是現在如果沒錢，將來拿什麼換健康？不拼命工作就沒災沒病了？”武成鋼咳嗽了幾下，又點燃了一根香菸。
相對武成鋼對身體健康的無奈，從著名財務軟件公司金蝶軟件離職創業的程誠則更困擾於自己的心理問題，已經年屆31歲的程誠曾經擁有相當不錯的歷史，從普通的業務銷售員奮鬥到了高級業務主管，在北京購置了房子準備結婚成家，每天開着本田上下班，手上還有價值不菲的公司股權，在外人眼中是一個三十而立，事業成功的典型。但多年的銷售生涯在影響了他身體健康的同時，也使得他時常焦躁不安，無法長期集中精神在一件事情上。更糟糕的是，他越來越難以與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友溝通，兩人在一起吵架的時間越來越多，回頭才發現起因都是平時無法引起什麼糾紛的小事。在聽朋友的勸告進行心理諮詢後，程誠才得知自己已處於明顯的焦慮症早期，這是長期的工作業績壓力造成的結果。思考再三之後他決定離職先休息一段時間，彌合一下與父母及女友的感情。同時爲自己的創業做些準備。“我知道未來我可能還要重複從前高壓力的生活，但相信有了現在這段反思之後，未來能從容一些。”
不管未來能不能而立，程誠已經邁出了努力的第一步。
2.旁觀者說
關於IT人的30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除在技術和管理領域摸爬滾打的精英外，作爲行業的觀察和記錄者，IT媒體行業的從業者也同樣有自己的認識。一個同樣觀察IT行業發展多年的老記者三水就在QQ上向記者表達瞭如下的看法。
《大衆軟件》：你對“IT人的三十歲”這個話題有什麼看法？
三水：我認爲這個問題值得一談。雖然每個工作的人在不同的年齡段都要面臨不同的挑戰，但IT業還是有它的特殊性。因爲這個行業發展迅速，人們常用“一年等於九年”來形容它。發展迅速，機會多，同時不穩定的因素也多。我剛過30歲生日不久，通過我對過去同學的瞭解，可以說，IT行業爲我們這一代人提供了多少就業機會，這是很難想象的。所以，我認爲這個話題，對整個70年代成長起來的一批人都是切實的問題。
《大衆軟件》：那麼，一個人從事這個行業，在25歲時和30歲時所想的會有什麼不同呢？
三水：25歲時，一個人可能剛進入這個行業。選擇這個行業的人，大部分還是對它充滿興趣的，從業之前的很多年可以說是積蓄了大量的對這一行業的熱情和好奇。拿IT專業媒體從業者來說，你之前一直喜歡擺弄電腦，喜歡瞭解這個行業的事情，它本身又是象徵着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生產力的行業。現在，你可以靠近這個行業，真正走進這個行業，並且作爲這個行業的記錄者和思考者而存在，這種從業的衝動，和社會媒體的從業者有着本質的不同。對工作的熱情要遠遠超過你對收入的熱情。在工作的前兩年，你將前20多年來積累的衝動和能量，都可以通過你的寫作來釋放出來。而到了接近30歲時，你會發現遇到一個瓶頸期。這時你對這個行業瞭解多了，表達的慾望也減弱了，你需要考慮如何用自己豐富的經驗來彌補這種慾望的喪失。如果不考慮生活中其他方面的困擾，那麼我想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大衆軟件》：可是對於IT行業，你很難說你已經真正瞭解了它——它的變化是很快的。
三水：你說的對。這個行業變化快，需要從業者擁有快速學習的能力。如果說在任何行業的從業者都需要面臨不斷學習充實自己的問題，那麼身處IT業，尤其是IT專業媒體，你要有雙倍的學習能力。可是這種迅速的發展，新陳代謝過快，又爲這個行業的從業者帶來了另一個問題。30歲的人最需要的是什麼？他或許更需要一個穩定和成熟的環境，以使自己的職業經驗得以積累，並且在這個環境中繼續昇華。而號稱朝陽產業的互聯網行業，在2000年到2001年之間的第一輪泡沫式的萎縮，我相信造成的最大損失並不是在投資上，而是在從業者上。人們往往忽略了這一點。很多人不得不從頭來過。樂觀地說，失業或被裁員的經歷對他們是一筆財富，客觀地說，是一種耗損。
網絡遊戲業也是如此。機會多，但風險和起伏更大。行業發展瞬息萬變，過幾年行業轉型，你原有的公司倒閉，而新的企業又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這就造成了一個人經驗和時間的浪費。這些都是擺在30歲IT從業者面前的很大問題。
《大衆軟件》：具體到IT媒體從業者呢？
三水：專業媒體依附於行業的發展。如果行業不景氣，那麼媒體也談不上景氣。我看到一些不錯的IT媒體人才，由於個人待遇或者其他問題，在30歲左右或者轉型進入IT企業，或者轉型進入大衆媒體。他們不僅面臨着轉變的挑戰，而且過去積累的經驗和人脈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失。而在一些傳統行業裏，或許你的經驗不會損失得這樣大。
IT行業的快速發展和不可知性，顯然也是造成人到30歲卻無所適從的主要原因，只是對於這個外因，基本上所有人都無能爲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我們一直絮絮叨叨地提倡“計算改變生活、計算改變生活”。IT行業對於它的從業者，其實又未嘗不是一種改變。
3.職業上的瓶頸
武成鋼與程誠的經歷，或者三水作爲旁觀者的感受，對於身處IT行業的人來說並不是個案。身體與心理的雙重壓力往往使得IT人士在職業的道路上舉步維艱，以至於面對“三十而立”的問題無所適從。而程誠在進行心理諮詢的過程中被告知，這是由於他從前缺乏明確的職業生涯規劃，長時間疲於應付工作和生活的衝突壓力造成的。如此說來，IT人士“30歲瓶頸”的背後，實際上是職業發展與規劃的困惑。
記者就此採訪了職業諮詢師聞默然先生，他曾工作於美國哈姆林大學（Hamline University）職業發展中心，接受美國著名職業發展專家James Sampson教授及Howard Splete教授的CDF Instructor培訓。面對“三十不能立”的疑問，聞默然先生告訴記者：人的職業生涯發展一般來說劃分爲5個階段：一是職業準備階段，典型年齡爲0～18歲，其主要任務是發展職業想象力，評估不同的職業，選擇第一份工作，接受必需的教育。二是進入組織（學校）階段，典型年齡段爲18～25歲，其主要任務是在一個理想的組織中獲得一份工作或在學到足夠的知識、技能、信息以後，選擇一份合適的工作。三是職業生涯初期階段，典型年齡爲25～40歲，其主要任務是學習職業技術，提高工作能力，學習組織規範，學會協作與共處，逐步適應職業與組織，期望未來職業成功。四是職業生涯中期階段，典型年齡爲40～55歲，其主要任務是對早期職業生涯重新評估，強化或轉變職業理想，對中年生活作適當選擇，在工作中再接再厲。五是職業生涯後期階段，典型年齡爲55歲直到退休，主要任務是繼續保持職業成就，維持自尊，準備光榮引退。其特點是調整心態，作好退休後的打算。
嚴格來說，職業生涯的這5個階段每個都很重要，但作爲人生體力和腦力的黃金時期，第三個階段，也就是25～40歲時期尤爲突出，問題往往也就發於這個階段。30歲作爲事業和生活的轉折點，通常會形成一個明顯的瓶頸。很多人都會在此時爲了職位和生活角色的改變而疲於掙扎。究其原因，不僅僅是IT行業的激烈競爭和組建家庭的壓力，而是由於在於大多數就業者從出生開始就處於不健康的生活和教育環境。無論是18歲之前的職業準備期，還是25歲之前的職業學習期，中國人通常處於無組織無規劃的混亂中。不是麼？有多少人在兒時想過自己未來會做什麼具體的職業？有多少人在成年後選擇了自己心儀的職業方向進行學習培訓？又有多少人在就業時尋找到的是自己一直想從事的職業？最後，又有多少人喜歡自己目前從事的職業而不僅僅是爲了混口飯吃？缺少對未來職業發展的思考，缺少針對性的職業學習和培訓，缺少應對變化的足夠心裏準備，當一切問題在30歲不可避免地到來之際，就業者才發覺自己面對轉型的困惑與無力。簡單地說，就是前兩個階段的所有疏漏和缺失，都在第三個階段的中期，即30歲累積爆發出來，30年所欠的債，要在30歲前後幾年之內還，怎麼可能不造成巨大的壓力？所以問題才顯得尤爲嚴重。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光進行一次諮詢是沒有用的。30年內所沒有進行過的思考和準備，需要在短時間內組織完成，雖然不能說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但難度也非常大。所以雖然有人在進行職業諮詢之後迅速度過了職業的瓶頸期，但更多的人是困惑依舊，工作和生活沒有出現實質性的改變。
談到30歲面臨的職業規劃難題，即使是專業的諮詢師也表現出幾分無奈。的確，諮詢只是幫助人找出原因和應對的方法，具體怎麼做還需要個人自己來完成。而缺乏意志和能力來執行，也是這個社會面臨的通病之一。
雖然如此，聞先生還是對如何應對“三十不能立”的問題給出了一些建議。首先是儘早明確自己的職業設計規劃，分析自身的特點和優勢，思考自己的能力和知識適合向怎樣的職業方向發展，然後進行針對性的學習和培訓。這一步越早進行越好。
其次，制訂明確的職業發展計劃，每一年、每個月該學習什麼、該完成什麼、該有什麼收穫，都要制訂詳細的計劃步驟。就像很多人學習英語會制訂計劃，每個月、每週要背下多少單詞一樣。越是臨近短期的計劃，越是要制訂詳細，長期的計劃可以沒有那麼具體，但明確的目標和方向還是要有的。
第三是要不折不扣地執行。再好的計劃，不執行也就是廢紙一張。這就依靠個人的意志品質了。外人很難給予太多幫助。而且在執行過程中還要時刻檢討計劃執行情況，隨時修改計劃應對變化，並進一步細化各個階段的計劃。
這種看上去刻板的行爲實際上最後還是能發揮出很大功效，早期可能會因爲要強迫自己按部就班地執行而非常難受，但經歷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漸漸適應並如魚得水，因爲這是一種提高工作和生活效率的行爲，一旦形成習慣，反而會讓人生活得更加舒適，減輕不必要的壓力和煩惱。
的確，有序的生活是我們每個人都追求的生活狀態，那麼如何有序就要看每個人自己的打算了。也許有人才20歲，但如果他不想在30歲時才把這30年累積的問題一次性還清，還是儘早制訂自己的發展規劃纔好。
4.女性的特殊困惑
不過正如文章開頭憤那位怒的程序員所說的那段話，人都有家庭和感情，完善的職業規劃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程誠雖然在事業上取得了不錯的成就，但最後還是事業與家庭的衝突使得他最終決定改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狀態。爲了家庭和婚姻決定改變，這還是程誠的幸運，更多的人在沉重的工作壓力下，年屆30依舊孑然一身，連促使自己改變的動力都沒有。即使事業上獲得了成功，但孤單一人面對生活，實在也不能稱之爲“三十而立”。採訪中就有人說“三十多歲連個（男）女朋友都沒有，事業再成功也是個失敗者”。這其中，女性面對的困難還更多一些。
程誠的女友白茵同樣就職於某IT企業負責市場工作，程誠經過心理輔導之後情緒有所解脫，而白茵則根本不想去接受心理輔導，因爲她所面臨的困難，根本不是什麼諮詢能解決的。她所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遇到了通常所說的“玻璃天花板”，已經29歲的白茵曾經和程誠就職於同一家企業，因爲與程誠談戀愛，在工作非常出色的情況下不得不離職。雖然在新企業同樣表現優異，但工作3年，身邊的同事都獲得了程度不同的提升和發展，只有她依舊在原來的職位沒有變化，僅僅是薪水有所提升。她也曾經試圖更換工作崗位以求得更大發展，但已經接近30歲的現實使得她根本沒有獲得機會。自認有能力的白茵不甘心永遠坐在一個職員的位置上，但面對精力、體力和野心更勝一籌的男同事和上司，她不得不忍受現狀。此外，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現實也讓她面臨着兩難的選擇，婚後她就要準備孕育下一代，否則從醫學角度上來說超過30歲生育會有比較大的風險，爲此需要休較長時間的產假。但經過幾個月的假期回來之後，卻不知道企業裏還有沒有她的位置。而結婚生子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是女性爲此付出的代價要大得多，事實上她的幾個女同事爲了結婚生子最後選擇的都是辭職，如此的結果更讓白茵不忿，以至於當程誠進行心理諮詢後準備結婚時，她卻開始了猶豫。也許家庭對於女人來說更重要，但現代女性大多不甘心在家相夫教子。進取心遇到感情，如何取捨實在讓人兩難。
面對女性的特殊境遇，即使是職業諮詢師聞先生也很困擾，因爲他已經31歲的的妻子也面臨着同樣的問題。他告訴記者，這種狀況不僅僅存在於中國，在西方也同樣存在，只是國外對於女性工作福利的保障，使得問題沒有那麼突出。但在中國，IT行業激烈的競爭壓力使得企業最大限度地縮減運營成本，爲了女性生育長時間保留一個空缺職位的做法幾乎是奇蹟。而“玻璃天花板”的存在，則是一個隱性的難題，女性的這種競爭劣勢是整個社會和經濟制度的模式造成的，只有極少數人能打破這層天花板。
針對女性在30歲時面臨的不利情況，聞先生給出如下建議。首先是在確定職業方向時就要考慮自身的特點，選擇未來發展空間相對寬裕的行業和崗位，儘量減少“玻璃天花板”現象的出現。其次是盡力提高自身能力和素質，增強競爭力，首先要在女性中脫穎而出。此外，面對結婚生子與事業的衝突，事先要有足夠的計劃和心理準備，先爲生育所必須的假期做好必要的資源儲備，而且在必要的時候要有選擇放棄的勇氣。至於放棄什麼，則要看每個人自己的選擇，猶豫只會更壞事。
不知道聞先生的夫人最後是怎樣的選擇，相信他們能得到圓滿的幸福。
尾聲
關於“三十而立”，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境遇。在北京、上海這類大城市中立起來的難度和高度，遠遠要大於在一個普通小縣城中。相信孔老夫子也並不是指望所有的人都成爲丁磊、陳天橋、李彥宏什麼的，只是作爲這個時代中最先進行業的從業者，希望IT人在30歲時可以開始嘗試把握自己，不要被飛速的科技車輪所吞沒。
羅素曾經說：人要詩意地棲居於大地上。在瘋狂的IT時代，我們能做到的只能是像個人一樣立在鋼筋水泥的城市裏。
30歲，或者30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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