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逝去的共同御劍的日子

 昨日去在大興工作的同學小彭家玩仙劍4,她坐在我身後指導我走東走西。看我玩的辛苦,她不由感慨,“你真是個低等級通關的愛好者!想當年爲了打宇文拓,你吃了多少藥!”
  
  一句話,把兩人的思緒都拉回大學。10平米的宿舍,三張上下鋪,三張桌子,只有在門一側的巴掌空間蜷縮着一臺租來的電腦。沒有電腦桌,把一個從垃圾堆撿來的櫃子橫放,用書墊高,權當電腦桌。仙劍和軒轅劍系列就是在這樣的惡劣條件下上演的。

  所有的遊戲幾乎都是這麼玩的,先6個人坐在一起玩一遍,再各自玩一遍。第一遍一定是我和彭操作,她鍵盤,我鼠標。因爲我沒有耐心玩第二遍,而彭則是天生的遊戲達人,上手非常快。我們的身後坐兩排,每排兩個,和看恐怖片的位置基本一致。其實兩個人操作並不好,經常我和彭想走的方向不一樣,導致在危險來臨時,主人公不知往哪個方向走而中招。時至今日,我依然偏愛鼠標操作,而彭則樂於全鍵盤操作。

  玩遊戲見人品。我深信這句話。彭說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一陣子一進門,就看到我弓着身子坐在電腦前偷“飛翔魔油”,這時大家就會一起做出admir的表情。我的確是個容易狂熱投入的人,但多數時候我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通關,完全無視各種支線,於是面對最終boss,我總是需要各種藥材吊命,彭說她每次都看得膽戰心驚。

  寢室除了彭,都是花癡女。我清晰記得宇文拓現身時整齊的“哇”聲,唯獨彭輕輕搖頭。彭是最有劍俠氣質的人,清淡、安靜、耐心好。她曾告訴我只要花了所有的錢就可以向劉晉元的母親要錢,我大樂,要到第四次,劉母說沒錢了,不得不把買了的東西半價賣掉換錢。我責問彭爲何不告訴我只能要三次時,彭答:我只要了三次,覺得夠了,就沒再要。我半晌無語。

  彭熱衷支線情節,熱衷煉丹煉藥,我始終不明白煉孫悟空出來有什麼意思,但她喜歡。她還喜歡練級,我也記得接連半個月下了晚自習,進門就看到她在同一個地方轉來轉去找人打架。所以她總是氣定神閒搞定最終boss,因爲主人公早已身懷絕技,而且帶着數不清的藥材,穿着最頂級的鎧甲。

  與我共用一張桌子的宋對遊戲裏的愛情總是不滿意,直到水鏡的出現,她是個十足的女權主義者,偏愛水鏡的獨斷專行和姬良的忠誠和包容。而上鋪的張則在陳靖仇沒有忘記小雪時淚流滿面,說:“我若是小雪,就寧可他忘記我!”徐的嗓音分貝超級高,有次被宋抹掉了她的檔,回來發現她的賽特又回到了結婚前的狀態,尖叫聲引來周圍寢室同學的探視……

    當然,矛盾沒少鬧,除了徐那次的大發雷霆,還有因爲我貪圖看劇情沒有等上選修課的張回來就和攛掇另外4個人先玩,張一推門,看到宇文拓丟了一條手臂,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再就是,命懸一刻時我點錯了鍵,吃錯了藥,外加沒存檔,除了彭之外大家都冒火,於是放下游戲開始吵架。

    昔日共同御劍的歲月悠悠逝去,在研究生宿舍裏,我邀請大家來看帥哥——小桓,但是應者寥寥。恍惚中穿越千年見到老去的小桓,我竟回憶不起此前故事的情節,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御劍失去了原本瑰麗的色彩。

    我和研究生舍友的感情較密切,然而在理想世界和氣質上則於本科舍友們更爲親近。我一直默默聽着研究生舍友們談論着現實的愛情觀、就業觀。“可以喜歡一個窮男人,但是絕不能嫁給他。”她們總這麼說着去相親。她們也力勸我不要辭職,現在的工作清閒安穩,比當記者什麼的強太多了。

    我若有所失。一日,彭來看我,聽着楚生版的青春,她突然問我:“你還想仗劍走天涯麼?”我愣了,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一直想要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當年那段共同御劍的時光沒有而煙消雲散,它在我們的生命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我們,一直以來都在虛幻的江湖中行俠仗義,如今我們同樣渴望在現實的世界中仗劍行走。

    在仙劍和軒轅劍的世界中遨遊,帶給我們的不僅是那些逃課的下午、不眠的夏夜,還有我們青春的夢想。我在想,我們多像女主角們啊,有着趙靈兒的一見鍾情、林月如的任性執着、阿奴的天真好奇。

我們愛的是李逍遙、是宇文拓,我們愛的不是他們的地位金錢,愛的是他們的真誠熱情,愛的是他們的情深義重。

    我記得,面對彭那句類似電影臺詞的問句,我悠悠回答:“我一直都想。你願意和我一起麼?”彭歪着頭:“好啊,可是要過兩年再說。”我失笑。本科的舍友們都未曾放棄仗劍走天涯的夢想,徐去了新加坡,她想見識更多的人和事,張與宋成了記者,四處行走……

    仗劍走天涯或許最終是個夢想,但是那是仙劍和軒轅劍帶給我的夢想,我會一直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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