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要像社區那樣積累人氣

 二戰期間,德魯克在通用汽車進行了爲期2年的研究工作。通用員工在大戰時期的表現,讓德魯克耳目一新。當時工程師和監督人員寥寥無幾,一大批沒有經過訓練的新手,不得不承擔起責任,成爲自動自發的工作團隊。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自我負責的工作團隊,生產力和表現都很優異。

    因爲人手奇缺,通用甚至僱傭了2000多個年老色衰的黑人妓女,在鴇母的管理下,只培訓了幾個星期,這些原本沒有技術的文盲,就能生產新型的投彈瞄準器了,而且生產力比以前的專業技工更高。

    德魯克也由此得到了最重要、最有創意的研究成果:工廠社區自治和放權給員工。

    《Facebook 效應》在序言中講了一個故事,工程師莫拉萊斯在Facebook上建立了反對FARC(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的羣組,第二天有4000多人加入討論,而一個月之後,這次討論演變成了全球反對FARC的示威遊行,吸引了哥倫比亞100多個城市的1000多萬人,以及世界各地的200萬人共同參加。一個看似鬆散的虛擬社區小組,卻引發了史上規模最大的、範圍最廣的示威遊行。社區的力量,跨越了企業、種族和國家,已經可以撬動世界了,威力之大,不容小視。

    德魯克尖銳地指出,現代知識工作者的工作壽命,遠遠長於企業的平均壽命,員工對企業的依賴,越來越小於企業對員工的依賴。隨着互聯網的迅猛發展,還出現了以往沒有過的有趣現象,那就是知識工作者對社區的依賴在持續地增強。社區,可能是企業內部的興趣小組,更可能是企業外部的虛擬團隊。說虛擬也不虛擬,團隊之中都是活躍在各行各業之中有頭有臉的人。衆多虛擬團隊,進一步弱化了員工和企業的聯繫。

    面對越來越淡薄的勞資關係,管理者似乎將面臨兩難的選擇。放權吧,員工說不定明天就離職,企業豈不是雞飛蛋打;不放權吧,工作沒法展開,效率無法保證。但是仔細一想,管理者會發現自己別無退路,除了放權,實際上沒得選擇。要說有選擇,也不是選擇放或者不放,只是選擇如何放。

    放權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已經是老生常談的共識,實在沒有必要再討論。那爲什麼還是有很多企業不願意放權呢,最大阻礙來自管理層的戒心,來自對大權旁落的擔心。爲什麼要擔心,是因爲權力背後涉及到衆多利益,大權旁落意味着人財兩空,擔心和戒心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解除戒心,就要解除權力背後不合理的利益,現代企業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具備了做到這一點的全部條件。知識工作者離開企業都是家常便飯了,何況捨棄某個企業的某個職務。在一個沒前途的企業中,當上總經理又能怎麼樣呢;在一個快速發展的企業中,員工都成爲股東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反觀過去,爲了當上權傾天下的皇帝,父子兄弟必須分出生死,生在皇家就別無選擇。現代社會中,沒有誰爲了競選總統手足相殘的。不是現代人更高尚,只是因爲當上總統,也做不成皇帝,犯不着押上人生所有的賭注。

    企業越來越像社區,一個不放權的企業,就像一個無趣的社區,是積聚不了多少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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