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文/素心      圖片/網絡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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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偶遇一對白髮皓首的夫婦,相互攙扶着,顫巍巍地向前挪動。時不時兩個人停下來,耳語一陣。只見婦人的嘴角上揚,似乎在笑,那情景着實令人羨慕。

永恆的愛是什麼?不求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錚錚誓言,只須“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長情陪伴。

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與你一起慢慢變老。

正如詩人葉芝曾說,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或許,已經過了激情燃燒的歲月,對眼前平凡樸質的老夫婦,更多了一份感動與溫暖。

我們都很普通,在平淡如水的時光裏,或一路坦途,或亦步亦趨。沒有驚濤拍岸,沒有激流險灘。唯,慢慢地走着,細細地品着,這如水的日子,似茶味回甘,別有一番滋味。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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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放假回來時,一進門,喊了一聲媽媽,那聲音瞬間盈滿心房,幸福像花兒一樣。

小時候,無論開心時,抑或受委屈時,他都揚着小臉,稚氣地喊着媽媽,哪怕眸間還掛着晶瑩的淚珠。那一刻,無論你多麼繁忙,都會對他報之一笑。他呢,則心滿意足地,再去找尋自己的玩伴。那情景,不禁讓人想起“小蝌蚪找媽媽”,忍不住會心一笑。

兒子病了,請假過來陪他。每天清晨,與他肩並肩揹着書包,穿過校園寂靜的林蔭小路。聞滿樹火紅的石榴花香,聽樹間鳥兒歡快的鳴叫。

偶爾,一隻山雀在不遠的路面蹦蹦跳跳,眼睛警覺地左右巡視,那樣子機靈可愛。我倆便停下來與之對視,直到它撲棱棱飛入樹叢,杳然無蹤。

不知何時,兒子又蹲下身去,原來,他在撫摸一隻過路的貓咪。看他稚氣未脫的臉,一片安靜柔和。那一刻,連日來的緊張不安,立時歸於平靜。

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不求你聞達於諸侯,不求你富可敵國,唯,靜靜地陪着你,走過一段段你需要的溫馨時光。

有時,時間是最公允的,哪一段遺落了,又會在另一段彌補。所謂的父女母子親情,陪伴,纔是最長久的擁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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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發過來一段視頻,是她與夥伴們的熱舞。那歡快的旋律,與她嫺熟的舞姿,相映成趣,美不勝收。

很喜歡她的性格,開朗直爽,樸實厚道。

有一段時間,因一些瑣事心煩,常去和她聊天。天南地北,無所不談。更多的,聊孩子、家庭,還有過去一起的青蔥歲月。

朋友的女兒即將大學畢業,關於就業,娘倆意見不一。話語間,明顯感覺到,她對女兒深深的擔憂與關切。前幾日母親節,女兒送她一大捧康乃馨,那滿臉的喜悅與幸福,不言自明。

談起讀書期間,我倆一起給老班買新婚禮物。斟酌半天,選了一對杯子,感覺太廉價。換了一對枕巾,繡着百年好合,方纔滿意。杯子,被同學拿回了家裏。

我追問:“杯子呢?”同學慨然長嘆,“不知所蹤”。我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一刻,腦中突然浮現“恰同學少年,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句子,多美好啊,純真的年代!

其實,無論愛情、親情,抑或友情,能有那麼一個人,用自己大把的時間,無怨無悔地陪着你,這,就是世間最幸福的事。

即使,一方藍天,一片雲,一縷風;或一角庭院,一棵樹,一片綠葉;或一泓池塘,一尾魚,一株睡蓮,遇見了,駐留欣賞,彼此神交良久,也十分美好。

一如陽明先生所說,“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世間萬物,若有緣相遇,能彼此陪伴,並放在心間,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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