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的疼痛

我把兩角錢遞給迎面過來討生活的婆婆,這一刻,我是麻木而冷血的,每天都要面對這樣的人羣無數,已無任何感慨。婆婆對我說,謝謝,美女發財。然後,她雙手接過錢,把它放在口袋裏,我感動於這樣的小心翼翼,她轉身的時候我看到她背上揹着另外一個裝空塑料瓶的袋子。

當乞討變成一種職業時,我們沒有理由歧視任何職業,我們可以不認同,不給予,但卻沒有權利去批判,這只是另外一種生存方式。

屋子裏的鳥兒用絲線牽掛懸在吊頂上,即使上了電池,也不再能飛起。被囚禁的太久,就以爲自己失去了飛翔的能力。

我以爲我便是這樣一隻鳥,已無勇氣再飛出牢籠。

外面的生活有多精彩,我便有多落寞。

風扇從早到晚不停歇的轉着,呼呼的聲音給安靜的房間增加一些響動,送來一陣陣黏稠的空氣,打在我的身上,抽乾我的水分。

我忽然討厭起這紅色的蒲公英壁紙,它的花語是代表不切實際的愛情。

世界上有那樣多真真切切的感情不去期待,何必要苦苦執着於這不切實際的空想。

開始注意到這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有着殘缺,一字三盞的茶色玻璃式吊燈的中間那盞便缺了個大塊,如此醒目。常常下大雨,屋頂漏了個小洞,以致天花板的一塊白漆掉下來,還有那盞時亮時不亮的射燈。被剪斷電線的招牌燈。無法控制溫度的冰箱。晃動的玻璃桌。弄壞的卷閘門。缺了兩株夥伴的電腦桌前的仙人球。

這像是一個展現殘缺美的空間。

誰比誰缺失,誰比誰絢爛。

路旁的燈光在搖曳的樹葉中泛出點點星光。對面店鋪的夥伴在馬路上打着羽毛球,有時候運動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似溢出的汗珠,從皮膚上流走。

常常犯着這樣的錯誤,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不記得了,開心過,也忘了,但是留下的那份傷痛,我會永遠記得,且小心翼翼不去觸碰。

喝美式的女孩子,每天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回報她以真誠的微笑。

還有那個捲髮的女孩,天氣稍涼一點,就喝大杯燒仙草,熱一些,便是大杯紅豆牛奶冰。我們每天對着彼此說哈嘍和再見。這是我們的相處方式,溫暖而美好。

我每天喝大量的檸檬開水,試圖減輕心裏的疼痛。如果胃裏暖和,或許就可少受一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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