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丁和貪官

胖子丁和貪官

  我學習物理之所以這麼順風順水,全指着我一路上各個優秀物理老師。從豔紅到國強,再到劍波,我不禁感慨,原來老師這麼重要。

  老師首先是要給學生帶來興趣的。這一點在丁先生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他總是以一副時而嚴肅時而嘻笑的態度來給我們上課,他說,物理是很有意思的。我說,我也這麼認爲。

  某個充滿霧霾的星期二,也就是“今天”,班主任突然說,換了個新的物理老師,過會他會來給我們上課。看着班主任臉上淡淡的笑意—終於來了個“負責的”物理老師—我心裏充滿了寒涼;看着同學們臉上五花八門的表情和動作,我知道,真正賞識他的人並不多。而我大概是那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吧,我自己這樣想。

  我從高一開始跟他學習,到目前爲止,大概得有一又五分之二個年頭了。第一堂課的時候,物理老師做自我介紹,姓丁。帶着一副金屬半框的眼睛,頭髮梳地鋥亮,挺着個宰相肚,以至於我們大家都稱他爲“貪官”。後來開運動會的時候,看到他和一羣領導坐在一起,我們愈發感覺我們說的恰到好處。

  物理老師的第一次發火來源於一次物理筆記的收發。那一次,不知爲何,同學們整理的特別爛,當然,其中沒有我。據當事人回憶,物理老師將近半個班的同學叫到走廊上,女生被呵斥,男生則是被動的又打又踹,毫不留情。也正是由於那次,我們班的物理筆記整理的出奇的好。

  後來又一次,我犯事了。共六個同學沒有整理好物理筆記,但除了我其他的同學都捱了揍,現在想想都覺得好開心。丁拿過我的物理筆記,翻了一下,說,“我一個星期講了那麼多題,你就整理了一道?”………“王冠政,上次考了八十七分,是不?”我笑了一下,“老師,95分。”丁也一笑,說,“考了95分也得整理物理筆記啊,這次考了95分,下次就不想考了嗎?”…….“回去好好整理。”我連聲應諾,抱着我的物理筆記回了教室。
一同學說,“物理老師太懶了,只批改物理筆記,還只打個對號寫個優。”

  在38時,物理課是少不了“小丑”於洋的。每天都和物理老師死磕,而最後的結局總是貪官拎着於洋的耳朵,輕踢一腳,呵責他到一邊蹲着,然後露出他的虎牙朝我們嘿嘿一笑。剛開始的時候於洋還是站着的,但他每次都面向全班同學扮鬼臉,於是物理老師就勒令他蹲下,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貪官稱於洋是38班的“賤人”,但從物理老師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是認可這個學生的。每當講到一些真的難點的時候,貪官還是會一把揪過他來聽。

  到了高二,來到31班,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大概是於洋吧,但我更覺得是班級的整體氛圍。物理老師也曾叫過幾個沒寫完作業的同學到前面蹲着,但遠沒有了之前的意趣。

  貪官總是強調,物理是高智商的人玩的東西,智商低的的同同學還不及早轉到文科班去呢。後來,果然靈驗。當看到全班同學一頭霧水的時候,他會習慣性地露出他的虎牙,嘿嘿一笑。心情好的話,大概會再講一遍,大多數的時候,他都認爲這時候需要同學自己去悟了。丁說,“我講物理,只要求課上有20%的同學能聽懂。後來,我就逐漸明白了這句話的實際意義。

  丁的父親一直臥病在牀,這事我一直都不知道,只是經常見他不來上課。那時候,來過的老師太多了,比如,“小朋友,不要調皮”,“胡越越”,“組長”,“氣質哥”,“金髮女郎”,“無權利姐”,“智勇”……….看過太多的老師,愈來愈覺得自己喜歡上了物理老師的霸氣。丁總帶着一絲的歉意來給我們上課,彷彿耽誤了我們的學業。每一他來上課,都覺得“真好”,卻又十分擔心,擔心他不能來給我們上下一節課了。

  我見過物理老師的兒子,胖胖的,很像物理老師。

  突然,班主任說,換了個物理老師。

  我的物理缺了一塊田地,我的心底少了一分依賴。我的學習好像少了什麼,似乎永遠都回不來了。

  失去過,更感覺擁有彌足珍貴。

—後記

於2014年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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