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樹洞救援團:曾救助過一個女孩,但只幫助她多活了47天

  這是社交媒體的世界,月明星稀,風平浪靜。一座燈塔矗立在暗礁之上,向四周持續投射微弱的白光。包裹着抑鬱、絕望的黑色氣泡,不時在水面上出現,復又消失。剎那之間,它們的存在被一雙不知疲倦的眼睛照見。

  晚上9點,一份特別的通報,在“樹洞行動救援羣”裏彈出——樹洞監控通報,日期:20181126;發佈人:樹洞救援團樹洞行動機器人003號;自殺風險9級。監控到的內容爲12點37分發自網名爲“Ancoll”的人的約死信息。

  “9級!約死信息!”張老師定睛一看,職業心理諮詢師的敏感讓她知道這是一個非常緊急的情況,如不立即干預,很可能會有更多人關注到這個約死的行爲,更多的求死慾望會被激起。

  張老師一邊拖住時間,一邊通知羣裏的志願者,此起事件危險度極高。羣內多名志願者同時行動,迅速覈查林婧所有的公開信息,住址、學校、年齡、點贊、關注好友。他們搜尋“Ancoll”所有的公開信息,一旦需要報警,就能及時提供全面信息。

  在對話的過程中,張老師發現林婧遇到的是經濟上的困難。網貸借了很多錢還不起,家裏準備賣房子替她還賬,她承受不住這種內疚感、無力感帶來的巨大壓力,想要拋棄生命。

  張老師問林婧,“如果說你現在離開人世,還有沒有什麼你放不下的人呢?” “我的父母。我感覺特別對不起他們……”

  看到了一絲希望,張老師開始嘗試喚起她對父母的愛與責任,“你想過嗎?如果我們放棄了生命,爸爸媽媽從小把我們撫養到這麼大,他們撫育我們的錢和債務相比,哪一個本錢更大?從經濟學上說咱們這做的是賠本買賣。再從親情的角度來說,我們真的從這個世界上離開了,父母可能還是要繼續償還債務,同時還要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你覺得這麼愛你的父母還能活多久?我們能不能好好估摸一下,該怎麼去賺錢來還這筆錢,然後重新崛起啊?”林婧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前的困難是最大的問題,無法應對……”

  羣內成員得知林婧的情況後火速接力,中科院的彭教授開始跟林婧討論實打實的解決方案:債務該怎麼償還,怎麼運作個人經營,怎麼處理她面對的情況。

  林婧逐漸意識到身上揹負着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還有父母的希望,知道還有很多的辦法解決實際問題,同時有很多人在陪伴她、鼓勵她堅持,自殺的想法隨即淡去。她說,“有這麼多陌生人在爲我想辦法,鼓勵我,讓我看到事情其實沒那麼糟糕。我得好好去面對這些問題,而不是再逃跑。謝謝這些溫暖的人。”

  樹洞救援行動

  2018年4月2日,在一個“醫學人工智能”微信羣裏,羣主黃智生提出了“樹洞行動”創意:智能主體(又稱機器人)巡視社交媒體,發現高風險自殺傾向的人羣,隨後組織人力實施救援。

  三個多月後,7月25日,樹洞機器人正式上線。它的職責是從每天數以千計的信息中提取十條左右信息,即過濾掉99%以上的無關信息,從而極大減少人工干預的開銷。經過迭代更新,“樹洞機器人004號”於12月16日上線。

  樹洞機器人採用了人工智能中的知識圖譜技術,從數據採集彙總、自殺風險分析到形成樹洞監控通報,都是全自動實現的。黃智生只需兩步操作:一是“喚醒”樹洞機器人004號;二是將樹洞監控通報復制到救援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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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洞行動發起人黃智生是荷蘭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教授。在抑鬱症及其人工智能創新技術方面,他帶領的研究組與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安定醫院已有長期合作。他同時還任首都醫科大學大腦保護高精尖中心抑鬱症人工智能創新團隊首席科學家、武漢科技大學大數據研究院副院長。“樹洞救援人工智能機器人的研發是我們三家合作努力的結果。”

  黃智生擬定了一個自殺風險分級標準,分爲0-10級,級別越高,自殺風險越高。例如6級是自殺已經在計劃中,自殺時間未明;7級是自殺方式已確定,自殺日期未明。最初的時候,他將機器人設置爲從7級開始預警,“6級以上信息已經太多。”後來團隊人數不斷增多,同時,他們發現自殺風險在6級的人也很危險,在2018年10月左右,機器人的預警開始包括6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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