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意濃

如果你能在秋季到來,我會用撣子把夏季撣掉,半是嗔怒,半是微笑

                                      ——艾米莉·狄金森

1994年,由周星馳主演的《國產凌凌漆》有這樣一個經典畫面:“阿琴扣動扳機時,阿漆坐在鋼琴前隨琴聲深情而唱——他身着一身白色西裝,嘴裏叼煙,雙目深情地彈奏演唱着《李香蘭》。此刻就在不遠處,阿琴正用狙擊槍瞄準着他,就在千鈞一髮之時,她猛地一擡頭,便深深迷上了眼前這位深情款款的紳士,他就是阿漆,而這一切於阿漆而言,他都一無所知。

阿漆那份深情正如《李香蘭》歌詞那樣:“像花雖未紅,如冰雖不凍,卻像有無數說話,可惜我聽不懂…是杯酒漸濃,或我心真空,何以感震動…”

也正如張學友《秋意濃》:“離人心上秋意濃,一杯酒,情緒萬種,離別多,葉落的季節離別多,怨只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

無論是身爲殺手的阿漆又或是身爲歌手的張學友,他們都在以一腔深情向這個葉落的季節寄以難訴的獨白。

“離別多,葉落的季節離別多…舞秋風,漫天回憶舞秋風”,對於“秋天”這個季節,自古才子佳人對其都有離愁別緒,有“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豁達,又有“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羈旅之思,飄零之苦。或多或少,思念是一個永恆不變的話題。但於我而言,“期盼”則是我對這個季節最好的詮釋。

盼君歸來之際,共賞落葉之美。

回想起三年前的秋天,那時你離開了南方的小鎮,乘上不知名的列車駛向更遠的北方,而我,則背上行囊朝更遠的南方行進。列車上,手機音樂無意播放到《南山南》:“你在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四季如春…”內心複雜的情緒還沒安撫好,隨即《安和橋》便直戳淚點:“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像是被五環路矇住的雙眼…讓我再嘗一口秋天的酒,一直往南方開不會太久…”,曾看過這樣一句話,當一個人悲傷時,聽什麼都像在唱自己,一如我現在寫這篇文章。

三年前的秋天,你悄無聲息地走了,以至於以後每年的秋天我都站在南方的小鎮上眺望列車駛向北方的那條路,我想,你終會回來的,在某個雨季回來看看南方的秋,看看南方的人。

南方的秋總是格外喜雨的,雨所攜帶來的天氣都是陰冷潮溼的,它不同於北方秋的寒冷乾燥。每逢離別之際,天空便微閉了雙眼,留下了透明如晶的淚,它拉拽着我的衣袖,彷彿在訴說,再等等吧!北方的人已經在回來的列車上了。可我終是不信,打理好行囊,便拖着沉重的腳步聲向朝南的列車奔去。

忽然,目光停留在了我的雙腳上,注視着鞋底稀泥和塵土,令人不解的是,我竟不願去擦拭它,終還是保存着它存在過的痕跡。

又是一年秋天,我在南方的小鎮上等你到雨過天晴,還是不見你的身影。

看着朦朧間來往的人羣、聽着淅淅瀝瀝的雨滴、感受着屋檐上傳來的滴答聲,想起了你寄給我的書信,以及夾在書信間的一片落葉。

一葉知秋,看着那片落葉的經絡,就好似我已過了一個北方的秋了。

想念的季節在心頭劃過,“冬”應該不遠了,又快一年了。踏着雪的你會在南方的冬夜裏來與我相遇嗎?會帶着秋意那份濃濃的思念來尋我燈火闌珊處嗎?

都無從得知,我所僅知道的,便是你如我一般,在每個白晝與夜晚、星空與燈光之下,都期盼身邊的人是彼此。

我告訴自己:“如果你能在秋季趕來,我會拾起南方的一片落葉贈送於你,爲你唱首動聽的南方小鎮的民謠,輕捧着你的臉頰,讓我的吻落在你溫柔的雙脣上,帶給你秋天最美的顏色。當然,如果你願意趕在秋天的雨季到來,我將擦去鞋底的塵泥,雙手遞給你我那把最愛的紫色小傘,躲進你的懷裏,讓秋雨見證我們最美的愛情。”

而這一切的內心獨白,存在的前提僅是你出現在秋天,在這個秋天,在這個屬於南方小鎮的秋天。

你看,天空又飄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你說,雨季結束後彩虹還會出現嗎?

                                                 

                                                  筆/小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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