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之好的,孤獨

自序:我爲什麼要寫書?

尤其是當他人的語言像一束光一樣投射進我的內心,在那裏某些潛伏了許久的激情,某些甚至未被我自己意識到的思想的種子竟藉着這光得以甦醒,抽出了它的第一根芽,開出了它的第一朵花。這種靈魂受觸動、精神被點燃的愉悅感,美不勝收。

在相同的起點與相同的終點之間,雖然我們看似走着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有的輝煌,有的黯淡,有的成功,有的平庸,但沒有人真正擺脫了煩惱。

每個人總會在人生的此一時彼一時陷入此一種彼一種煩惱,無一例外,差別僅在於煩惱各有出處,內容不盡相同——有的人窘迫於謀生的艱難、物質的匱乏,有的人困頓於靈魂的暗夜、精神的荒涼;有的煩惱源於飢餓難當卻無以果腹,有的煩惱源於面對美食卻全無胃口——看似不同的苦惱,卻是一樣的無助。

希望有一天,別人因我的出現,而蒙祝福,因我的存在,而被點亮。☺️ 如果一不小心對作爲讀者的你有一星半點的啓發,我將深感榮幸。

Part 1

生命可承受之“重”

事實上,只有無法接受真實自我的人,纔會用虛構的美麗自己騙自己,那是一種直面真相的癱軟無力。如果一個人無可避免地生而有弱點,那麼不能接受自己有弱點,恐怕纔是他最無可救藥的“弱點”。

真誠,才顯真愛

我也會跟着痛苦和煩惱,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實話告訴我,而不要騙我,我不想從別人那裏知道,或者完全不知道。也許我幫不上忙,但是我希望與你分擔。

當我們自以爲在用“善意的謊言”保護他人免受傷害時,他人受到的最大傷害恰恰來自於我們借“善意”之名“不誠實”和“不信任”。換言之,我們能欺騙的往往是信任我們的人,而信任我們的人最不能承受的就是我們欺騙他們。

我們最想要保護和撫慰的是我們真誠愛着的人,於是我們爲他們戴上了精心繪製的微笑面具,而真誠愛着我們的人卻只是要我們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之,即使面具背後是一張愁眉不展的臉。

怯懦在於面對強者時勇氣羸弱,自私在於受功利誘惑時人情薄弱,貪婪在於應對慾望時理性軟弱,虛僞在於外強中乾、底氣貧弱,無知則毫無疑問源於知識的匱乏,即弱於“智”。

意志源於心智堅定、不可動搖;勇氣源於內心無所畏懼;謙遜源於心存敬畏;豁達源於心胸寬廣。要擺脫人性的弱點,除了使內心逐漸強大,我們別無他途,而這個過程就是一個人的自我完善,就是一個人的生命修行。

爲了活在社會的主流內,我們選擇了活在自我的邊緣外。久而久之,壓抑與麻木漸長,冷漠隨虛榮共生。

一個小男孩問一個被領養的小女孩:“親生的孩子和領養的孩子有什麼差別?”小女孩回答:“媽媽說‘親生的孩子是從媽媽的肚子裏生出來的,而領養的孩子是從媽媽的心裏生出來的’。”

每一個重負背後都藏着一個恩賜

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個叫西西弗斯的人,他爲了跳出生命的自然規律、逃脫死亡之災,不惜冒險對掌管冥界的死神哈迪斯耍手段。雖然騙過哈迪斯一時,最後還是被發現。爲此,西西弗斯被施予了最嚴厲的懲戒。同是冥界,卻分三個不同的層次,其中最可怕的一個層次就是永世不得超生之地,相當於我們現在說的“十八層地獄”。在那裏,西西弗斯被罰將一塊必須用盡全力才能推動的圓形巨石從山腳一路推至陡峭的山頂。地獄灼熱的烈焰在四周熊熊燃燒,西西弗斯一有鬆懈,巨石便一刻不停地滾回山腳,一切必須從頭再來。當他用盡力氣,好不容易將巨石推到山頂,自以爲能得片刻喘息,沒想到無情的巨石又一次不可阻擋地轟隆隆退回原地。如此這般,周而復始,永無止息。這個神話故事,我看過不止一次。小時候,我只是把它當成一個無關現實生活的異國傳說,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觸。可之後隨着光陰流逝,每一次重讀,我都會從中或多或少讀出一個“我”來。西西弗斯年復一年拼命推動巨石的畫面是這樣深刻地鐫刻在我的印象中,久久揮之不去,有時,竟有種忍不住一聲嘆息的傷感。

在“不安”的皮鞭下

我們始終在奮力地推動着生活這塊“巨石”,於重負之下拼命掙扎、舉步維艱。如同神話中的西西弗斯一般,周而復始,永無止息,不得安寧。

突然,對西方人葬禮中的那句“安息”(rest in peace)頗有感觸。每一個有“生命”的東西,註定都有死亡。當時西西弗斯絞盡腦汁企圖掙脫死神的追捕,是因爲他求生懼死,和我們絕大多數人一樣。而冥王哈迪斯給他的懲罰是無比殘酷的,將他投入了地獄。什麼是地獄?根據故事的描述,“生不得又死不成”即是地獄。

或許死亡本身包含着這樣一種自然所賦予的、不易察覺的溫柔美意——這塊令你耗盡一生而難以擺脫的“巨石”,恐怕唯有死亡才能使你徹底放下;這一條憂心忡忡的人生道路,唯有走到盡頭,你纔有機會無所顧忌、心安理得地沉入一個永久的無夢之眠,享受完全的清靜。

難怪作家海明威的墓誌銘只有簡單的六個字:恕我不起來了!(Pardon me for not getting up.)

“看到繁花似錦背後的荒涼,瞬間光亮之後的永恆黑暗”

我們中有很多人並不甘心,想叛逆,想抵抗,想擱置肩頭的巨石停下來,想跳出西西弗斯的命運,爲此他們不惜將世人視同生命的“安全感”拋之腦後、不予理會。於是就有了一個個流浪歌手、街頭藝人、現代的遊吟詩人、甘於清貧的思想者、百年孤獨的哲人、遠離塵世的苦行僧,我們稱他們是“理想主義者”或者“浪漫主義者”。其中的大多數往往最後會被“不安”又一次俘虜,拽回到普通的西西弗斯的行列。只有少數幾條“漏網之魚”得以遊逸於主流之外,因爲他們安住於世人眼中的“不安”生活。人們趨之若鶩的“安全而平庸的幸福”對他們而言無異於毒藥,而世人避之不及的危機四伏、隱患無窮、心中無底、毫無安全感的狀態,卻恰恰是他們最賴以生存的空氣。這樣的人在人羣中,即使擴大到全人類的範圍裏,也總是稀有。

我最先想到的兩個人就是詩人三毛和哲學家尼采。前者是半生的漂泊,後者是絕對的孤獨。三毛漂泊在詩情畫意中,最後以神祕的詩情畫意結束了漂泊;“尼采孤獨得近乎瘋狂,最後在瘋狂中擺脫了孤獨”[插圖]。

因爲他們是真正的非主流,自甘少數派,對於身處主流當中的我們大多數人而言,他們更像是個“謎”,我們很難感同身受他們的情懷,也就無法理解他們的選擇。時不時,我們當中一些人或不解、或羨慕、或嫉妒地稱這些人“不羈”或者“不爲世事牽絆”,這些形容詞似乎在暗示,我們大多數人的心境是自覺“羈身於牽絆之中”。

知否知否的結尾,也是簡單的一句,這就是日子~ 我很喜歡法國人常掛在嘴邊的那句“C’est la vie(這就是生活)”,他們在歡笑之時用它讚美人生,在悲傷之中用它調理傷口。這句話的妙處就在於它透露了生活不可預測的無常與善變——苦與樂,微妙地銜接着每一天的起承轉合。生活之“樂”,給人驚喜;生活之“苦”,催人反省。生活將苦樂平均地分給所有人,每個人都有無可奈何的苦衷,也有春暖花開的愉悅,對誰都是一樣,白雪公主與小矮人無異,小孩子得不到糖果與年輕人把握不住愛情無異。

我很喜歡法國人常掛在嘴邊的那句“C’est la vie(這就是生活)”,他們在歡笑之時用它讚美人生,在悲傷之中用它調理傷口。這句話的妙處就在於它透露了生活不可預測的無常與善變——苦與樂,微妙地銜接着每一天的起承轉合。生活之“樂”,給人驚喜;生活之“苦”,催人反省。生活將苦樂平均地分給所有人,每個人都有無可奈何的苦衷,也有春暖花開的愉悅,對誰都是一樣,白雪公主與小矮人無異,小孩子得不到糖果與年輕人把握不住愛情無異。

某位先哲曾說,“自然界中性質相反的事物總是相互激勵”,就像物理學上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泰戈爾有詩,人若“不經歷黑暗,無以通達光明”,“生命的自由而歡樂”或許也源於對“生命的重負”的領受與超越。米蘭·昆德拉最有名的一本書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我們不得不承受生活的“巨石”,如神話中的西西弗斯,或許那不是命運的責難,而是人性的考驗,唯有這樣的沉甸甸才能驅散輕佻與浮誇,填平無底的欲壑,才足以喚醒我們對平淡生活的珍惜。好朋友曾對我說“沒有不幸,就是幸福”,能擁有瑣碎的苦惱,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孤獨時,我們纔會和自己對話

我們應當給自己更多獨處的時間,爲的是卸下“面具”,自如生活,如我所是。

Part 2

換一種看法,便是換一種活法

人的精神若找不到可以長久安頓的“家園”,也就談不上“歸屬感”,那人生只是一次漫無目的的漂泊,看似四海爲家,其實無家可歸。

怎樣的人生纔算成功?

實際上,人格魅力,根本在人格–一個人的人格有多高,決定了其魅力有多大。

人格力量超越時空。即使有一天,人不在了,人格還在,魅力還在。

當一個人真正搞清楚自己是誰的時候,生活就會爲他“芝麻開門”,在他面前將會出現那條他一直在尋尋覓覓的通向幸福的道路。

風度不是造作,而是內在氣度的自然流露

風度不是造作,而是內在氣度的自然流露風度,是一個人所具有的美好人格修養自內向外的映射,是強大而自信的精神力量的自然滲出。正因爲他的心靈生活是如此豐富如此充實如此飽滿,以至於不經意間有一部分不由自主流溢於體膚之上、表露在對外的言行舉止之中,就像容器裏的水裝得太滿了,就會溢出容器外。這就是我們平時所謂的“溢於言表”“自然流露”。

風度透露了你的精神力量在日常生活中,這樣的一些情況屢見不鮮:有時候一些人對自己曾經面對危機如何保持冷靜、在絕境中巧妙周旋最終力挽狂瀾的經歷說得頭頭是道,聽者無不信以爲真、心生敬佩,那一刻我們以爲遇見了一位“超人”,結果卻證明此人不過是一個誇誇其談、平庸無奇的俗人,

“I am always trying……(我從未停止過努力成爲一名紳士)”——完美的答覆。

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心懷公正、待人仁愛,對旁人的歡樂感同身受,對他人的苦難不忘將心比心。“對強者,他將他們視爲自己的兄弟;對弱者,他將他們視同自己的孩子”[插圖]。追根溯源,風度源於一種最古老也是最偉大的力量:道德。風度之優不在於言辭之間的滔滔不絕,不在於舉手投足中的風流倜儻,風度的本質是一種震懾人心的道德力量。

木心先生所說的“不知原諒了什麼,誠覺世事皆可原諒。”

要自信,不要自負

真正的自信者,會用一生的時間來探索什麼是力所能及之事,會每天都用一定的時間來反省自己的不足之處。

沒有“自知”,就沒有自信

就像蘇格拉底所說:“我知道得越多,我所觸及的未知領域也越廣闊。”換言之,隨着我們知識的深入、閱歷的增長,我們會發現越來越多的“我所能”,而同時,“我所不知”“我所不能”的領域也在隨之無限擴大,世界並不因爲我們漸趨充分的“認知”而變窄變小變無趣,相反,它會隨着我們視野的高遠、心胸的開闊而越來越寬廣、越來越奇妙,於是“自信”便成了我們在“能”與“不能”之間流轉游移的人生自在。

“知我所能,我所能者,盡善盡美”;“知我所不能,我所不能者,虛懷若谷”。

就像小鳥知道自己是小鳥,它的天分、它的“所能”是“飛翔”,廣闊的天空和靜謐的樹林是它心之所屬的那片精神的故鄉;小魚知道自己是小魚,它的天分、它的“所能”是“游泳”,在潮流洶涌的江河湖海中隨波逐浪便是它生命的歸宿。

對於每一個擁有自然的、獨特的天分的人,他的內心深處都靜臥着一塊無可忘懷、欲罷不能的人生舞臺——在那裏,我願意像火一樣縱情燃燒、似煙花般極盡綻放。

Part 3

謝謝你,陪我一路同行

與朋友在一起,我們不期待得到任何東西,僅那份彼此無需設防的內心鬆弛、不刻意的流暢自如,已然使我們心滿意足。

愛,無富貴貧賤之分

批評我們自以爲是,讓我們懊惱不已、敗興而歸的人,在此時會源源不斷地提供最強大的精神支持。我們不會懷疑,這樣的一個朋友,不論他是貧是富,他始終寶貴。

在我們與戀人的相處過程中,往往會經過較長一段時間並不輕鬆的磨合,然後我們透過他的眼睛、他的思考,看到的是一個相比於認識他之前更自由、更歡樂、更充滿希望、更深情款款的新世界;因爲他,我們比之前更懂得熱愛自己的生命和生活,也學會了如何去珍惜他人的生命和生活;偶爾我們反躬自省、與認識他之前的那個“我”相互對照,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正在變成一個更真誠、更勇敢、更堅強、更通情達理、更值得自己尊敬的人;當我們與戀人因爲生活瑣事或習慣差異而爭吵,情緒激動之後選擇冷靜一段時間,卻發現我們的胃口、活力、興致也不可救藥地隨之一同冷卻,此時,我們會明白,有這樣的戀人相伴,我們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他帶給我們的是彌足珍貴的愛情。

想到張愛玲的一句話: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尋找“精神家族”——我們的友情與愛情

當你們不見時,他住在你心裏;當你們相見時,你整個人都是一個溫暖的微笑。

一個在人生的半途遇到的陌生人,成了你的莫逆之交。他將一把無形的鑰匙交給了你,這鑰匙隨時可以打開他心靈的那扇門,你能自由出入,你會格外珍重。

因爲你們相互交託了“靈魂”,因爲你們絕不允許自己喪失理性與善良,因而也絕不懷疑對方的理性與善良。

如果靈魂有血,那麼知己應當與我流着相同的血。他也是我的親人,也是我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愛人必定是我們心靈的選擇,不,更準確地說,心靈無力選擇愛情,心靈只能臣服於愛情,爲之傾倒。愛情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東西,身處其中的人感覺自己永不厭煩、永不疲憊、永不衰老。

愛情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東西,身處其中的人感覺自己永不厭煩、永不疲憊、永不衰老。

因爲彼此純真,所以始終信任

只有常以孤獨之自我意識反觀自身的人才可能擁有真正彌足珍貴的朋友。 朋友即是soul mate,也就是在靈魂中相連,是精神的一體共生。在友情中,我們擔當的不是彼此的瑣事,而是對方的靈魂。朋友不是實用之物,而是奢侈品。

決定你我能否成爲朋友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時間。

友情無需立約,因爲理性一路同行。

Part 4

道德,源於人性,歸於安心

道德,源於人性,歸於安心 道德不道德,其得失全在於一個人獨處之時的“捫心自問”。問一問我們的這顆心:我這麼做,“安”乎?“心安則爲之。”

真正的道德發乎天性,落於心安,類似於“本能”,不是一個人再三權衡後去“行善”,而是心有不忍,於是身體力行。

利他,是最高境界的利己

利他,是最高境界的利己 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惡恐人知,便是大惡。

道德對真正的“慈善”有着遠比“利他”的言行及效果更高的標準:一顆真正的愛心。
道德對真正的“慈善”有着遠比“利他”的言行及效果更高的標準:一顆真正的愛心。 自律的種子,開出自由的花

自律的種子,開出自由的花

若遠離道德,心靈便無自由可言。

道德是精神的自律或許會有人提出,馬克思對“道德”的定義是“人類精神的自律”。在這位偉大的德國哲學家看來,“道德”是“自律”。“自律”?!在我們平時的生活經驗中,“自律”給我們的最直接最顯而易見的感覺就是“不自由”!“自律”何以能成全“自由”?若“道德”意味着“自律”,何以可能導向“自由”?

自由本身源於不自由,法律的創立本事就是犧牲我們的小自由,換取了更大的自由,我們的侷限是以我所是所在所想,唯有破除這些,破除所不能接受的邊界,那纔是真正的自由——沿着邊界而擴展邊界

自律”?!在我們平時的生活經驗中,“自律”給我們的最直接最顯而易見的感覺就是“不自由”!“自律”何以能成全“自由”?若“道德”意味着“自律”,何以可能導向“自由”?

所謂的“自由”“並不意味着能做自己想做的”,而是意味着“能拒絕自己不想做的”[插圖]

遵從良心,方得自由

道德與功利,不是敵人,可以是朋友

道德本身已然如此華麗,何需再用抹黑對手來自我擡高、自我美化?

就像《聖經》中的那句名言:“愷撒的歸愷撒,上帝的歸上帝。”一方面它們彼此無法取代,所以並不構成真正的對立;另一方面,“上帝”的凝視將會有助於“愷撒”更趨公正與仁愛;同樣,“道德”的觀照將會對“功利”善加引導,使之遠離“歧途”、持守正道、長久繁榮,使“功利”在昌盛之時不忘心存“敬畏”、在衰敗之時自問於心無愧。

就像我和一個朋友聊天時談到“掙錢”,他說:“我們應當努力掙錢,因爲它重要;而我們掙錢,最終只是爲了——有一天它對我們而言不再那麼重要。”

“世上只有兩件事最有價值:深感驚喜和使人驚喜”——詩人波德萊爾如是說。

一位基督教牧師曾寫下這樣一段自白:他們要抓猶太人,我不是猶太人,所以我沒有說話;他們要抓共產黨,我不是共產黨,所以我沒有說話……他們要抓我,也沒有人爲我說話。[插圖]“我們應當爲自己着想,如果我們不爲自己着想,又能指望誰爲我們着想?可如果我們只爲自己着想,我們還是人嗎?”[插圖]所以,道德並不是要讓我們成爲毫無私心雜念、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它只是期待我們成爲一個能留那麼一點餘地對他人將心比心的、可愛的“平常人”。

Part 5

用大愛,做小事

一個人的精神生命力取決於他內心愛的活力——一個人心中的愛越誠摯,他的精神生命越堅韌;一個人心中的愛越廣闊,他的精神生命跨越的時空也就越廣闊。當一個人愛天下人,他的精神也就趨於不朽。

一個人的“善”不是奉獻給他人,而是最終奉獻給了自我的“良心”。

做一個“達”人

只是說明了一個道理:一個真正善良的人,不論是貧困還是富裕、得意還是失意、窮途還是達境,他都不會心懷惡意、都不會傷害他人,他的善良不以環境優劣而改變,不因他人態度而轉折,他的“向善”“求善”、對“善”的忠誠持之以恆、矢志不渝。

窮不失義,達不離道

大愛者,無惑

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的那句名言——“德性即知識”

由五個字排列而成的這一句話當時就隱隱約約對我的內心產生了一股不可名狀的衝擊力,我深信其中一定蘊藏着真理。

“知識”不是我們對外部世界的物質的認識,而是我們對潛伏在自我靈魂世界中的真理的回憶。

真正的“知識”只有一種——真理,只指向一個終極目標——善。

“厭世”,是“自厭”的蔓延

愛比生命本身更溫暖

“愛”:對真理的熱愛、對某一個人的深愛、對人類的博愛。 這世上只有兩樣東西能讓人千秋萬代——思想與愛。而所謂“思想”,不過是對真理的大愛。

Part 6

生、老、病、死

長大對我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成熟”“衰老”還是“複雜”?

成熟,就是不斷變得“天真”

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我們逐漸成熟,看似越來越遠離兒時的“單純”,事實上卻是越來越趨近淳厚而圓滿的“天真”。 成熟是“永不起皺紋的靈魂”

對於成熟者,有糖吃挺開心,吃不到糖也不難過;贏了人家挺開心,輸了也不難過;美味佳餚不拒絕,粗茶淡飯不計較;得意之時不顯擺,失意之時不抱怨。就像一位禪師所說:“幸福不在於得到多少,而在於計較多少,計較得越少越幸福。”

想起法國女作家杜拉斯生前說過:“我的快樂之道並不僅僅在於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更在於喜歡做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 成熟一點,也就是更懂得喜樂一點

“我有一種獨特的能力——在我必須做的任何事情中找到樂趣。於是,就沒有什麼能讓人不開心的了。”

“我有一種獨特的能力——在我必須做的任何事情中找到樂趣。於是,就沒有什麼能讓人不開心的了。” 隨着我們身心的逐漸成熟,我們會越來越自由。

那不只是“我”的自由,而是盡己之力、由近及遠地實現更多人的自由;那不只是“我”的歡樂,而是推己及人地傳遞更深遠的歡樂。

向死而生

英國小詩“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雙手握無限,剎那是永恆。”

而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最看不破、最難以參透的,就是“生死”。若徹悟者果真“徹悟”,他定能理解死亡,看破生死,並安然受死。這是否可能?如何可能?

我們不可能逃避死亡,事實上,我們每天都在迎向它。但是對於死亡,我們並非完全無能爲力,並非沒有選擇。我們不能選擇自己死或不死,但我們卻能選擇如何看待死亡。

看不見的,不一定不存在

古希臘哲學家說“干擾我們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我們對事物的看法”,我深感認同。或許死亡原本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真正使我們惶恐不安的是我們對死亡的無知及由此帶來的恐懼。無論是神還是鬼,我們對未知的事物總是飽含恐懼,而恐懼驅散了我們的理智,也影響了我們的判斷。

Part 7

感恩心、懺悔心、好奇心

“恩惠”二字植根於“心”,與之相對應的“感恩”二字底下也是“心”,這就在暗示着我們,真正的恩惠是他人發自內心的善意,所以真正的感恩也當以自我發乎於心的誠摯感激相回饋。

“感恩”二字內涵豐富、意味深沉,它需要我們學會接受溫情與關愛,同時需要我們學會傳遞溫情,奉獻我們的愛。

最好的感恩,是接受愛、傳遞愛

感恩,不是一定要回報,而是將愛傳遞

最好的感恩,是接受愛、傳遞愛對一切善意心懷感恩我們爲什麼要感恩?——因爲他人有權對我們保持冷漠,有權認爲我們不重要,有權拒絕爲我們提供服務,然而他人沒有使用這些權利。

最好的感恩,是接受愛、傳遞愛對一切善意心懷感恩我們爲什麼要感恩?——因爲他人有權對我們保持冷漠,有權認爲我們不重要,有權拒絕爲我們提供服務,然而他人沒有使用這些權利。

只有當我們意識到他人對我們的善待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時,只有當我們不安於受惠於人時,我們的感恩心纔會在不知不覺中油然而生。所以,感恩之心不屬於自戀者,不屬於那些無法客觀公正評價自己的人,不屬於那些難以用平常心看待自己、將自己與旁人一視同仁的人。

只是因爲我們是多麼幸運,幸運地降生在這個有愛的家庭裏,幸運地擁有這樣一雙善良、美好而願意爲我們奉獻的父母。

對自己得到的一切不知感恩的人,不配得到任何東西。 付出,是一種富有

心若有愧,永斷不作

心若有愧,永斷不作懺悔源於知恥:知道自己做了卑劣的事情,或者由於自己直接或間接的原因造成了對無辜者的傷害,因而無法原諒自己,難以釋懷。每一次誠摯的懺悔,都是一次靈魂的重生。真正的懺悔包含了兩個層面。首先就是“認錯”:坦承自己的過錯,不做辯解、不找藉口。事實上,錯了就是錯了,不管我們怎麼解釋,不論我們多麼無可奈何,錯並不會因爲我們如何解釋而變成對的。對別人造成的煩惱和傷害,也並不因爲我們給出了一個合理解釋而一筆勾銷。一個人沒有麻煩別人、傷害別人、干擾他人生活的特權,即使這裏的“別人”“他人”是我們的親人、朋友、愛人。這幾乎是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一種尊重。由於自己的懶惰或粗心大意給別人添麻煩,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認錯”不是一種口頭的承認,不僅僅是“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犯了”之類的告白,而是發自內心地對被你傷害的人深感歉意,更是對自我品格之不善的自哀,因而心生悔意。這樣的“認錯”不只是給被傷害者一個交代、給公衆一個說法,更是給自己的一個嚴重警告、對自己的一種無情批判。對於一些品德高尚的人而言,當他們對別人造成了傷害,他們作爲施害者會比受害者本人更加不安和痛苦。正如一位參加二戰的德國將軍曾這樣哀嘆:“千年易過,德國所承擔的歷史罪責卻難以磨滅。”真正的懺悔是對自己之惡行的放不下、不原諒,是對自我之人性的失望與不復信任。在我能想到的所有個人情感中,“內疚感”恐怕就是其中最折磨人的一種,那是自我理性的追問與譴責、自我良心的不得安寧,這或許是對一個人的精神所能實施的最嚴酷的懲罰。尤其當傷害追悔莫及時,內疚感往往會追隨人的一生,陰魂不散。這個時候,受到責罰不但不會增加我們的痛苦,反倒成全了我們的贖罪,以幫助我們找回內心久違的清明安和。1970年聯邦德國總理勃蘭特在訪問波蘭的第二天,前往華沙猶太區起義紀念碑獻花,隨後他出人意料地在臺階上對着紀念碑下跪。當時的全世界人,包括德國人和猶太人都爲之震驚。有些人認爲他沒有必要下跪,因爲他並沒有參與二戰的殺戮。誠然,那一跪不能使歷史倒退到二戰之前,也不能換回那麼多無辜者的生命,但與那對膝蓋同時跪下的是大多數德國人蓄積已久的負罪感、無可辯解的認罪和真誠的懺悔。勃蘭特是在盡一己之力爲德國贖罪,是用德國公然的“尊嚴掃地”來減輕德國人長久以來無以平復的靈魂不安。而他這擲地有聲的一跪不但爲他贏得了人們的尊敬,也爭取到了受難者對德國的原諒。懺悔的另一層重要含義是行動的決絕。那是一種端其心而落其行的果敢與斷然。“懺悔”不是我們看到的電影中的那些搞笑情節:找個教堂,對着某位神父淚流滿面地悔過,痛斥自己的種種惡行,懇求神父代表上帝、代表老天爺對自己的罪行予以赦免。結束之後,歡歡喜喜地離開,繼續作惡。“懺悔”也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所理解的燒高香、蓋寺廟、爲佛像貼金,以此來補足自己的缺德、填平自己的“虧心”。“懺悔”不是走形式、不是作秀,也不是用重金收買寬恕,而是悔恨不已、痛改前非。就像《六祖壇經》所說“何名懺悔?懺者終身不爲……永斷不作,名爲懺悔”。“懺悔”二字皆是出於真心,心中有愧,永斷不作。

你好,好奇心

《中庸》裏有這麼一句話:好學近乎知。換言之,真知灼見始於好學。

我們知道的東西越多,就會發現有更多東西是我們所不知道的。我們不知道的遠比我們知道的要多得多。

我只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哲學家蘇格拉底對自己做過一個富有辯證色彩的概括:“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進步源於好學,好學源於好奇,好奇源於一個問題。“提出一個問題,往往比解決一個問題更重要。”

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說:“哲學就是在精神上不斷地練習死亡。”也就是說用哲學思考使自己在向死之境中不斷提升精神境界,從而超越死亡。這種超越不是讓我們可以不死,而是讓我們可以平靜而坦然地面對死亡,然後自由而歡樂地迎向生活。

點評

★★★★★
謝謝果果老師,收穫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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