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到北》5—6

眼前是陳舊的巷弄,他們站在陰暗的沒有路燈的深衚衕裏,她旁邊是兩個帶她來的打手,停溪的心顫了顫,上一個問她叫什麼的人,把她關進了鐵籠裏,那麼他呢?

停溪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或者直接撒個謊,可她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讓這個男人滿意,到時弄巧成拙。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旁邊的打手裏有一個開了口:“說話!不說話同不誠實的後果,你是想死嗎!”語氣很是粗暴。

停溪駭了一跳,她閉着眼,脫口而出:“別殺我!我是林停溪!”

然後她聽到,男人嗤笑了一聲:“成了,告訴你們老闆,尾款我過兩天會送過去。”

“可是……”打手欲言又止。

男人陰森森打斷他:“我勸你不要和亡命之徒談判,否則,殺兩個人,也不過是多背兩條命的債而已,我想我並不介意。”

“你想殺人滅口?”打手難以置信。

停溪聽得出來,後者已然有了畏懼的心理。

這就讓男人佔了氣勢上的優勢,他道:“比起給錢,這個方法似乎更簡單。”頓了頓:“但我目前還不想這麼做,不過,我討厭被質疑,這一點不假。”

打手躑躅了一下,似乎在權衡利弊,之後在再三思量下道:“好,希望你言而有信。”話罷領着同伴離去。

停溪就這麼被留了下來,面前的男人對着她不語,直接扯住她的胳膊向衚衕深處走去。

這裏的地勢七彎八繞,停溪不敢反抗,中途她試圖逃跑,只是沒跑多久,就被男人堵在了一條岔口的死角,他用一隻手按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摁在磚牆上,狠狠道:“你想死嗎?本來我不想殺你,但如果你執意要逃,我倒可以成全你,比較活人是無法與死人賽跑的,林小姐意下如何?”

停溪跑的滿頭大汗,此時被迫停下來,她還有些微喘難以消停,但聽到他的話,她顧不了緩解,很是暴怒道:“難道我不跑你就不會殺我嗎!天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麼!”

男人聞言愣了愣,輕笑:“脾氣還挺大。”

停溪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總覺得他笑得太詭異。

然這個男人不按常理出牌,他鬆開她,整了整她的發,看着她道:“我不會殺你,只是有些問題要問你,順便請你幫個忙。”

嚇!

亡命之徒請她幫忙?

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她有些驚悚問:“你要問什麼?”

男人吐出兩個字:“枚煙。”

“你們是什麼關係?”停溪問。

“沒關係。”男人淡淡道,“可就在六天前,我殺了他。”

“什麼!”

“所以,你要乖乖的,否則,我會送你下去見他。”他道,“好了,現在跟我走。”

停溪機械的跟着他走,總覺得難以置信,枚煙他,居然死了?


Chapter.5    疑雲叢生


可如果枚煙真的死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並沒有將她“賣”給了那些人?


停溪想着。


然而下一秒這個男人卻打破了她的思維,他道:“你是不是在想,到底是誰賣了你?其實你也不用想,這個問題很簡單,就是枚煙賣了你,他想拿你換錢。”


停溪忘了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她不解:“可你不是說,他是在那天被殺了嗎?”


“他是在那天死的,卻是在將你賣了之後,並且,他死在了自己家裏。”男人的聲音毫無起伏。


如果是這樣,那:“你說是你殺的他,你爲什麼殺他?”


“我沒有殺他!”男人突然轉過身看着她的眼睛兇狠道。


她在他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恨意,這樣的眼神,真的是很難讓人相信這個男人沒有惡意。


停溪也不相信,“是你自己說的。”她道。


“我說的?”男人自嘲着,“是,所有人都覺得是我殺了他,我也這麼覺得,可我沒有!那天我回到家,就看到一地的血,他就躺在沙發上,身上被胡亂砍了好幾刀,這裏,”他指着自己的臉上,“被劃了一條大口子,他還沒有斷氣。我看着他這樣,當時就想,讓他就那樣死掉算了,死掉我就解脫了,可我沒有,我打了醫院的電話……只是他沒有堅持住……再後來有人報了警,我就被指認成了兇手。”


知道他沒殺人,停溪鬆了口氣,她試探道:“你可以向警察解釋。”


說話間,他已經領着她拐到了一處比較隱祕的民居房,這時他正在拿鑰匙開門,邊開邊道:“他被鑑定身上有我的指紋,還有那把刀,可笑的是,我根本從頭到尾就沒動他。”


咔嚓。


鎖被打開,他推開民宿的門,並將她揪了進去,停溪一個趔趄,被迫進入到滿是漆黑的屋子。


房間裏黑的什麼也看不到。


結合這個男人適才道出的一切,停溪真怕他一開燈,自己會看到滿地的血跡。


啪嗒。


燈被打開。


停溪掙開眼,好在,她看到的是邋遢但一切正常的客廳設備。


男人扔給了她一套男士睡衣:“去洗澡。”


停溪聽話的照做。


她身上也的確是該洗洗,被困六七天在那個髒亂的鐵籠裏,或許她該清掉的還有陰影。


洗澡的時候,在所難免的想到枚煙,想到她爲了他來到這裏,想到他是騙子,想到他死的那麼慘,但他對她的溫柔,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那不是假的,可也許,那不過是用來引誘自己的計謀。


“你果然如他說的一樣,是個美麗的女人。”洗過澡出來時,男人定定看着她道。


停溪被看得毛骨悚然,與此同時,她也看到這個男人已經除掉帽子與墨鏡的僞裝,露出一張真容,這是一張比較清秀的臉,年齡倒是與枚煙不相上下。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


男人卻開始自說自話起來:“你大概是他喜歡的第N個女人吧,他喜歡狩獵。”


停溪覺得,這樣的話很無厘頭,她打斷他:“你說這些是爲了什麼?讓我嫉妒?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男人挑了下眉,“我在想,你恨不恨他。只有知道你恨他,我們纔可以做接下來的事。”


“什麼事?”停溪問。


男人的回答讓她驚心:“去偷屍體。”


停溪嚇的拔高聲音:“怎麼可能!”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枚煙的死被告知了警察,那麼說,現在很可能他的屍體應該就被放在了停屍間等人認領,他們怎麼可以去偷?


更離奇的是,男人道:“很有可能,如果這個人是你的話。”


停溪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去偷?”


“對。”男人給她解惑,“你放心,屍體現在不在警局,聽說是沒過兩天就被人領走了,我打聽過了,那個人住在三號街十七號,現在枚煙的屍體應該就和他待在一塊。”


“那我也不去。”


“你不去我就殺了你。反正我現在是亡命之徒,如果不能破解枚煙被殺的真相,我就會一直是個兇手,我討厭逃跑躲避的日子,真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讓自己坐實兇手的身份。”男人的目光帶着狠辣,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一而再的被威脅,停溪卻知道,她毫無反抗的能力,從這個男人將她從那些人手中買回來,從他說要幫忙開始,她就知道,這不是她能拒絕的事。


這時她想到同在鐵籠的田恬和琳達,還有那個計劃……


可這些終究不是她眼下要想的,自己眼下的情況,似乎更棘手。


停溪有些好奇:“你就知道我一定能成功?”


男人肯定道:“你一定可以,至少他不排斥你。”


她追問:“他是誰?”


男人卻笑笑不說話了。


停溪明白,他這是拒絕交談了。


她就這麼被“派”了任務,去偷一具屍體。


停溪不停猜想着那未知的“三號街十七號”是什麼地方,還有男人口中的“他”是個什麼人物,以及,爲什麼這個“他”會不排斥自己。


  Chapter.6  毒蛇般的男人


停溪不停猜想着那未知的“三號街十七號”是什麼地方,還有男人口中的“他”是個什麼人物,以及,爲什麼這個“他”會不排斥自己。

她感到自己正在被一張縱橫交錯的網籠罩,疑雲重重,讓她無法喘息,不得自由。

忐忑不定中,黑夜消彌之際,她站在三號街十七號,才發現,原來這裏是一家廢棄工廠。

停溪敲響繡着斑駁暗沉的沉重鐵門。

那個男人沒有跟來,他把她放在這工廠不遠,並且警告她不許逃走,他人會時刻監視她,就走了。

“吱——”

沉重的鐵門應聲而開,光影之中,印入眼瞼的只是一塊空曠的空地。

沒有人。

晨光將要照進的空地無聲無息,空氣裏散發着難聞的黴氣,左拐角一道鏈接着二樓的鐵皮階梯,停溪拾階而上,每走一步,腳下都發出刺耳的哐哐聲。

總共十六下,最後一聲消彌,停溪推開二樓的門,可裏面不過一條陳年已久的流水線,上面陳列着各種玩具模型,都蒙了一層灰。

二樓的左右有三道出口,這樣的設置很奇特,停溪走的應該是正大門,至於她的末端,掛着WC的牌子,應該是廁所,而第三扇門,顯然背後是另一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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