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山裏有風,風裏有樹,樹裏有什麼?

它蜿蜒曲折地潛伏在樹間,軀幹緊緊鎖住樹幹,彷彿能聽到它與樹幹的摩擦。頭努力向前延伸着,它渴望成長,爲之不顧一切。

樹在風中搖擺,似不堪重負,似拼命掙扎。

“刷、刷……”一陣寒光閃過,它斷爲幾截,從樹間掉落,殘軀連同那拼命生長的夢,摔碎一地。

“該死的寄生藤,看看,把我的樹勒得,都差點死了!”拿着砍刀的老人對它只有憎恨。

“老三,你把寄生藤撿起來扔掉,免得又長起來!”身後無人應答。

老人回頭,那個跟他一起上山幹活的三兒子早就人影不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

“臭小子,吃我的、喝我的,幹一點活都偷懶,你也是個啃老的寄生蟲,回去看我不教訓你!寄生藤,我砍;寄生蟲,我打!”

老人罵完,深吸一口氣,對着大山呼喊:“老三,你人呢?”

“人呢,人呢……”呼喊在山間來回激盪重疊,聲音越來越大,彷彿是整個大地從地心深處發出了一聲怒吼:人呢!

對呀,人呢,你對地球來說:是不是寄生?如果是,是個怎樣的寄生?那種爲求發展,破壞一切的寄生,由誰來“斬”斷?

人類請不要自己毀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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