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銀灰色的土地

心情陷入一些鬱悶。吃了飽飯,我就出去散步。慢慢地走,我希望自己眼前的景物儘量遼遠些,走的都是嶺上田間縱橫的小路,當然也有不太成型的。我想着以我可能的清貧,慘淡的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時光,我現在只有“時間”了,不,這其實還不錯,在柔軟的、一塊田邊隆起的小徑上踱步,我收納着面前的淳樸有質、高低錯落的景色如是覺得,真的擁有“時間”,當下真不賴了。

不過這還不能將我根深蒂固的憂鬱去除,有時候我用心編劃自己在這片區域走哪條路線。來到兩行樹中間,我就是準備從這走過去,偶爾需要我把頭歪一歪,躲避並不凌厲的酒紅色的樹枝,小樹的主幹是綠色的——我還以爲包上了什麼東西呢。啊,突然想到:人生就是在這樣的兩行小樹中間不停往前走去。我是覺得這個主意還挺美好的,所以纔會“突然想到”。

走過來,站到了我家的麥子地邊——轉過身,發現對面的地是荒着的,鋪着薄薄一層荒草,沒有完全地掩蓋,是黯淡的銀灰色。這一幕對人的情知的感性的觸撥,激起心底保留的兒童時期的如今不可捉摸的玩樂之心。以獨到的眼光投入那個在上一秒心裏彷彿看到的天堂,投入即變爲現實——的那個心情,我仍記得。那麼到位的重新體會到那是怎樣的一種歡快,哦,今後再也不會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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