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小琴和夏薇是大學期間的好朋友，夏薇是通過舍友冬梅認識的，那天小琴到宿舍來找冬梅，冬梅不在，夏薇在，小琴是溫州女孩，圓臉，大眼睛，笑起來讓夏薇想起了早上迎着太陽盛開的向日葵，夏薇立刻喜歡上了這個笑容燦爛明媚的女孩兒。她倆聊了起來，夏薇溫柔沉靜，小琴開朗大方，她們在一起聊得很開心，感覺話語都能走入彼此的內心，從此她倆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夏薇是中文系的，小琴是國貿系的，但小琴喜歡中文，她常常去選修中文課程，喜歡聽文學講座，夏薇也喜歡文學，喜歡文學的女孩兒大多多愁善感，小琴一開始給夏薇的印象是開朗活潑的，後來發生的許多事，讓夏薇覺得小琴其實是個心事挺重的女孩兒。
小琴在家裏排行老大，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大妹妹身體不好，有先天性心臟病，另外一個弟弟和妹妹健康可愛，夏薇見過她弟弟妹妹的照片，個個明媚大眼 ，漂亮可愛。小琴的媽媽是個商人，平時走南闖北，家裏的收入大多依靠媽媽，爸爸是個本分老實的人，平時在家照顧弟弟妹妹。媽媽把希望寄託在小琴身上，希望將來她能擔起家庭的重擔。小琴愛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她覺得自己長大了，該替媽媽分擔重任了，可是她在求學，經濟不能獨立，但家裏的事情不斷牽動她的心。
一天晚上，小琴約夏薇在校園裏散步，小琴向夏薇吐露自己的心事，原來小琴的媽媽和爸爸在鬧離婚，小琴淚流滿面地訴說着，夏薇替她難過，但也只能安慰她 ，卻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小琴的媽媽在做生意時和她的生意夥伴相愛了，那個男人英俊有能力，內心的天平傾向了這個男人，儘管自己的丈夫愛她，寵她，但她覺得她丈夫平庸無能，他的愛也是蒼白無力的 ，女人喜歡崇拜男人，有能力的男人才有魅力。小琴卻不喜歡那個陌生男人，爸爸的愛已根深蒂固，她感覺那個男人在奪走她的媽媽，可媽媽已墜入愛河，她又無力去阻止，對未來生活和對爸爸和弟弟妹妹的牽掛，使她變得敏感而又憂愁，圓圓的娃娃臉上掛滿了淚痕，她希望她的媽媽儘快離開那個男人，爸爸的內心是痛苦的，但他深愛着媽媽，只能把痛苦埋藏在心底，他只能無力地盼望着她再回到他的身邊。
夏薇望着小琴，感覺她是那樣無助，夏薇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她有哥哥姐姐，爸爸是教師，媽媽沒有工作，雖然日子清貧，但一家人和和睦睦。夏薇安慰小琴，直到天色很晚，校園裏的行人越來越少，她們才各自回到了宿舍。
夏薇和小琴不是一個系的，也不能天天見面，平時夏薇除了上課，週末也參加校園的舞會，在舞會上，夏薇認識了一位統籌系的理科生，男孩子溫和瀟灑，不久他們戀愛了，他們一起去晚自習，週末一起去逛街，看電影，生活變得浪漫多彩。
再見小琴時，小琴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原來小琴的媽媽又和爸爸和好了，離開了那個曾經喜歡她的男人，家庭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小琴也有了男朋友，男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學，在師範大學讀書，說起自己的男友，小琴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神采，小琴喜歡她的男朋友，那個男孩兒高高帥帥的。望着快樂的小琴，夏薇也從心裏替她高興。
夏薇有時和小琴一起去看電影，看花展，有時一起去小琴在上海的親戚家，通過小琴，夏薇更加深入地感受到了這座城市的魅力。
夏薇是路盲，平時一個人不敢出遠門，尤其是上海這座大城市，她怕跑遠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小琴不像她，小琴帶着夏薇在這座城市裏穿梭，那天她們倆一起去看了一場電影，從電影院出來，夏薇覺得眼前的街道和高樓大廈立刻變得陌生起來，小琴領着夏薇找站牌，夏薇覺得自己將來不屬於這座城市，而小琴在這座城市裏如魚得水。
上海的雨天特別多 ，無論春季夏季，纏纏綿綿地下個不停，人們已習慣了雨天出門，週末小琴帶夏薇去上海的親戚家，夏薇在公交車上望着路邊的花草樹木，望着撐着傘行走的人，這裏和家鄉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夏薇的家鄉是個落後的小縣城，每當寒暑假回家，一走出縣城的火車站，路兩旁是低矮破舊的沿街房，路面也坑窪不平，而上海高樓大廈林立，路面平坦寬闊，人們衣着講究，巨大的落差衝擊着夏薇的內心，讓她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如今她在公交車上望着上海街道的雨景，她又覺得自己彷彿是這個大都市的一分子，她渴望成爲她的一分子，但路旁林立的高樓大廈又給她神祕感和遙不可及的感覺，她望着公交車外不斷閃過的街景，任思緒飛揚。
“到站了，夏薇。”小琴的呼喚把她從馳騁的思緒中拉回到了現實中。
夏薇緊跟着小琴下了車，她們在雨中漫步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大街上車水馬龍，小巷幽靜嫺雅，像安靜的少婦獨有一種韻味，各式各樣的民居掩映在茂密的梧桐樹中，夏薇就喜歡這樣漫無目的地散步，靜靜體味這座城市的煙火氣息，她們不久就到了小琴的親戚家，穿過一條狹窄的小巷，在深巷中有一座二層閣樓，小琴的親戚就住在這裏，她是一位清瘦的中年婦女，她領我們來到二層樓房，這裏是客廳兼臥室，因爲是雨天，屋裏光線略顯幽暗，小琴用家鄉話和親戚聊天，夏薇是北方人，聽不懂她們在說些什麼。
不久她們就從樓上下來，樓梯是木結構的，走在上面，發出咚咚的聲響。
2
上海的秋天到了，公園裏舉辦大型的菊花展，小琴約夏薇一起去觀菊花展，夏薇來自小縣城，從來沒見過如此盛大規模的菊花展，公園門口擺滿了盛開的菊花，有金黃色的，有銀白色的，花朵碩大，花瓣自然下垂，細長的花瓣像金鉤，像銀鉤，大大的花朵像美人蓬鬆捲曲的秀髮。夏薇非常喜歡這些菊花，這些菊花都有各自的名字，金黃色叫金碧輝煌，白色叫雪白似玉。夏薇和小琴走進公園，公園裏菊花千姿百態，爭奇鬥豔，有一朵菊花花瓣是淡綠色的，花瓣細長，自然下垂，起名叫高山流水，紫色的菊花豔麗迷人，黃色的菊花金光耀眼，白色的菊花純潔高雅，夏薇和小琴在花叢中流連忘返，直到黃昏時分，她們才走出花園。
她們一起坐公交車回到了學校，這時天色暗了下來，校園的路燈亮了。
“夏薇，上週三晚上我去聽了一堂文學公開課，一位中文系的教授坐在我旁邊，我們聊了起來，知道我喜歡文學，他很高興，他邀請我到他家裏去，他家裏有許多書，可以借給我看。”小琴說着，面帶微笑，好看的嘴角上揚。
“那太好了，哪天你帶我一起去?”夏薇問道。
“下個禮拜天上午。”
“好吧，禮拜天我也沒事。”
星期天上午，小琴和夏薇來到了教授家，夏薇微微吃了一驚，“這不是教我現代文學的劉教授嗎?”
劉教授彷彿不認識夏薇，見了夏薇他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夏薇環顧四周，劉教授家裏整潔安靜，教授的夫人不在家，劉教授把她們帶到他的書房裏，書房裏除了一個書桌和幾把椅子，周圍都是書架，擺滿了圖書，夏薇立刻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於書的海洋裏，劉教授五十左右的年紀，中等偏高的身材 ，肩膀寬寬的，稍微有點兒發福，寬臉龐，額頭有點兒大，帶一副寬邊眼鏡，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右側的一排牙齒中有一個小虎牙，讓人感覺他儒雅成熟中又略帶一點兒活潑和調皮。
他始終臉上掛着微笑，給她倆講了講文學，一會兒又轉移了話題，問小琴想不想學日語，邊說邊說了幾句日語，然後讓她們猜猜表示什麼，她們回答不上來，他就笑眯眯地給她們解釋，他看起來像個慈祥可愛的父親。
夏薇和小琴在劉教授家出來後，來到校園裏，校園裏的繡球花開了，夏薇特別喜歡繡球花，許多雅緻的小花湊成了圓球狀的繡球花，美麗而又富有情趣，小琴和夏薇說着彼此男朋友的事。
“我的男朋友叫振華，有一次和振華出去旅遊，回來時去旅館休息，服務員不敲門就進來了，我們正在擁抱，感覺特別尷尬。”小琴說着，面露羞澀的表情。
“那服務員也太不懂禮貌了吧?把旅館當成自己家了。”夏薇邊說邊笑。
“我愛振華，可振華畢業後要回家鄉教書，而我喜歡上海。”
“以後的事都很難說，順其自然吧！”
她們邊走邊聊，小琴穿着連衣裙，身材矮小圓潤，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來搖曳升姿，陽光透過梧桐樹的枝葉，灑在她圓圓的美麗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在她明媚的雙目上不斷眨動，像個可愛的洋娃娃。
“我的好朋曉雲也很美，她身材高挑，也喜歡穿高跟鞋。”夏薇想起了曉雲，曉雲正和一位研究生熱戀。
“她是很美，但她走路的樣子略顯僵硬。”小琴觀察細微。
“她是仔細整潔的人，她的牀非常乾淨整齊，牀單一點兒皺褶也沒有。”夏薇說。
“如果太整潔了，就缺少了生活的氣息，誰敢坐她的牀啊！”
“我和曉雲完全相反，我就比較隨意，有一次曉雲在我宿舍，我們倆在我那張單人牀上睡的，到第二天她說我牀上有異味，讓我感覺不大舒服”夏薇說着。
“這樣的女孩兒多有潔癖。”小琴說。
“她又是溫柔可愛的。”夏薇說着，有時看看校園路兩邊的草坪，那草坪綠茵茵的，又厚又軟，年輕的學子坐在草坪上，有的讀書，有的交談，有的在談戀愛。
“小琴，你見過我的男朋友，統計運籌系的理科男，他人特別好，就是不善言談，和他在一起我得不斷地找話題，不然的話，總是沉默。”夏薇說着，表情失落。
“你應該和你的那位同鄉談戀愛，他長得帥，性格也開朗活潑。”小琴也見過夏薇的同鄉。
“也許是太熟悉了，他既是同學，也是老鄉，和他在一起感覺像親人，根本產生不了戀愛的想法。”
“可你的根在家鄉，和現在的男朋友遲早要分開的。”小琴說着，言語中透出和她的娃娃臉不一致的成熟。
夏薇和老鄉是定向生，畢業後要回家鄉的，可夏薇喜歡談戀愛跟着感覺走，沒有去想未來。
不久她們來到了女生宿舍區，各自回到了宿舍。
3
春末夏初，夏薇將要迎來她和男朋友的畢業季，夏薇是定向生，覺得自己被限制了自由，思想也感覺被限制，想起自己將要回到家鄉那個落後的縣城，心情有點兒落寞，她宿舍裏原來的幾個上海女孩兒畢業了，來了幾個法律系的女生，這幾個女孩兒聰明又善言談，氣質和過去的幾個上海女孩兒完全不同，那幾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兒是感性的，這幾個法律系的女孩兒感性中透着理性，幹練灑脫，夏薇是中文系的，她不太善於和這些聰明的女孩兒打交道，除了去上課，課餘時間她常常和男朋友在一起，有時去找小琴。
週末的晚上，夏薇和小琴在校園裏散步，校園的丁香花開了，散發着醉人的幽香。
“夏薇，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給別人講，一天晚上，劉教授約我去聽文學公開課，回來的路上，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他說他和妻子的感情不好，他從見我第一面時就喜歡我了，我感覺特別不舒服。”小琴說着，眼神憂鬱。
“那你別再理他了，離開他。”夏薇勸着小琴。
“夏薇，我雖然喜歡文學，其實我像媽媽，有經商的頭腦，可是我放不下文學。”小琴說着。
“還有兩個月，我就畢業了 ，真捨不得離開你。”夏薇說着，眼裏泛着淚光。
“別傷心，我們還會聯繫的，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小琴說着，安慰着夏薇。
兩個女孩兒訴說着彼此的心事，夜深了，她們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夏薇的牀在上鋪，牀角繫着一串兒風鈴，那是小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上牀，風鈴就發出清脆的悅耳的聲音，讓她想起小琴的笑聲。
小琴的宿舍也搬到了夏薇的樓上，而且是同一樓層，宿舍的衛生間在室外，在樓層的中斷，是公共廁所，廁所外面是洗衣間，晚上女生邊洗衣服邊唱歌，別的女生很自然地順着歌聲的竿子爬，小琴特別喜歡唱歌，聲音響亮，伴着洗衣間嘩嘩的流水聲。
校園裏的播音室裏一年四季流行音樂不斷，走在校園的路上，在餐廳裏 ，還有室友的收音機裏，美妙的樂聲不斷。
那時正在流行童安格，張學友，周華健，陳淑樺等歌星的流行歌曲，週末時，夏薇和一位女同鄉去別的大學跳舞，女同鄉說她聽歌特別入迷，常常邊聽歌邊流淚，她走路有點兒跛，她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她的青春和浪漫掩蓋了她的瑕疵。
4
畢業臨近，夏薇的男朋友很少來約夏薇了，夏薇只好去找他，她來到他的宿舍，他正在宿舍裏，有兩個舍友也在，一位圓臉看上去性格溫和，一位文質彬彬的帶個眼睛，也是一臉的笑意，他們熱情地和夏薇打着招呼，夏薇覺得男朋友的舍友挺可愛。
夏薇和男朋友來到校園的一角，潔白的梔子花開了，在夜色中散發着醉人的幽香。
“這些天你爲什麼不來找我了?”夏薇問道。
“想慢慢疏遠你，怕你分開那天太難過。”
“我們畢業後在一起好嗎？”
“我投了幾份簡歷，只有家鄉的一個縣城有了迴音，我怕將來你和我在一起吃苦。”男朋友說着，語氣中夾雜着傷心和無奈。
“我也有點兒害怕走向社會，我是定向生，我要回家鄉那個縣城。”夏薇說着，內心涌起面對現實的無奈。
校園戀情像個美麗的肥皂泡，將要被現實擊碎，夏薇想起了小時候在陽光下吹肥皂泡，她追逐着五彩晶瑩的綵球似的肥皂泡，直到它失去光彩，瞬間破滅，那時她的心是快樂的，如今當愛情的泡沫碎裂時，她的心隱隱地痛。
男朋友擁她入懷，夏薇聞着他身上自然清新的氣息，他始終對她是溫柔的，他的溫柔讓她無法忘懷。
今晚的約會彷彿註定了未來的結局，夏薇心情鬱悶地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晚上，小琴來找夏薇了。
“夏薇，我要轉校了，要去文學院，專修文學課程。”小琴說。
“真沒想到，你會對文學這麼癡迷。”夏薇望着小琴，感覺小琴有點兒神祕，她竟然能再進入另一所大學，小琴家景富裕，是自費生，但轉學不那麼容易吧。夏薇想問問小琴是怎麼轉的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夏薇，週末去找我玩啊，我高訴你地址。”小琴邊說邊找了個筆，把地址寫在紙條上，還詳細地寫好了坐幾路公交車，到哪裏下車，小琴自己不說是怎麼轉學的，夏薇覺得小琴在瞞着自己。
星期天上午，夏薇去找小琴，那時沒有手機，也不能提前給她說。天空飄着細雨，路邊的虞美人在細雨的滋潤下愈發嬌豔，人們撐着五顏六色的雨傘 ，像移動的碩大的花朵，夏薇喜歡上海的雨，柔柔的，細細的，不像自己家鄉夏季常常暴雨如注，害得行人狼狽地躲藏。
夏薇來到了小琴的新學校，學校到處是綠樹和草坪，紅色的平房掩映在樹叢中，在濛濛細雨中朦朧似畫，校園靜靜的，這所學校的幽靜和美麗吸引了夏薇，夏薇按着小琴寫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宿舍，開門的正是小琴，但宿舍裏還有另外一個人，是劉教授，夏薇表情驚訝，劉教授手裏拿着一本書，衝夏薇尷尬地笑了笑。
“小琴，你好朋友來了，那我走了，看完這本書記得還給我。”劉教授邊說離開了宿舍。
“小琴，你和劉教授還有來往?那天晚上他把手搭在你肩膀上，你挺討厭他的，你沒有離開他啊！”夏薇問道。
“他總是來找我，我也是沒辦法啊！”
“那轉學是不是劉教授給你聯繫的?”
“夏薇，你不要問這麼多了。”
“那你的男朋友振華怎麼辦?”
“我和他分手了。”
夏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小琴，我覺得你在迷途，生活上的。”
“我喜歡上海，我想留在這裏，我不想回到家鄉那個落後的縣城，人人都爲一日三餐忙碌，沒有精神追求，我不想面對爸爸和媽媽的不幸婚姻，爸爸沒文化也沒有能力，被媽媽嫌棄。劉教授可以幫我留在上海，再說我也愛上他了，他的成熟，他的溫和，他的淵博的學識……”小琴不停地說着。
夏薇更加吃驚小琴的想法，“小琴，他比你大三十歲，他有妻子。”
“他和他妻子已沒有感情，他要和她離婚。”
“小琴，我希望你不要被騙。”
“夏薇，我有我的想法。”
夏薇不想再說下去了，再說小琴就生氣了，夏薇捨不得離開小琴這位唯一的朋友。
5
還有幾天就要離開校園了，夏薇和同學們一起聚餐，系主任和指導員也參加了，大家都喝了點酒，平時很少和女生說話的男生這時也主動和女生說話，四年的大學生活結束了，從此大家天各一方，說不定一別就是一生再也不會相見，夏薇拿着自己喜歡的日記本讓同學和老師給自己留言。
“你給我的感覺像一杯醇和的酒。”一位帥帥的男生寫得留言。
“忠於文學，就是忠於自己。”這是指導員的留言。夏薇最喜歡這句話。
“夏薇，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指導員因爲喝了點酒，面色發紅。
“好的，明天有時間我去找你。”夏薇答應着，感覺自己言不由衷。
第二天夏薇沒有去指導員那裏，定向生框住了她的思維，去指導員那裏能改變命運嗎？
多年後，夏薇想起自己拒絕了指導員的邀請，就感到深深的遺憾，她覺得自己膽小又封閉。
第二天，小琴來找夏薇，她是來送行的，她帶來一個精美的像框，裏面一位美麗的女孩兒在托腮沉思。她還帶來一張卡片，上面寫了幾句詩“暗黑的夜裏，遠處幾點燈光，幾點星光，欲辨卻是行走的人……”夏薇眼睛閃着淚花。
畢業回家那天，舍友幫夏薇攔了一輛出租車，夏薇和男朋友坐到了車裏，一路無語。
到了車站，男朋友幫夏薇把行李運到站臺，一會兒，列車到了，夏薇和男朋友淚流滿面地吻別，列車緩緩地啓動，男朋友不停地追趕，直到列車飛馳而去，夏薇望着窗外的男朋友，彷彿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6
夏薇回家鄉當了一名語文教師，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男孩兒，男孩兒陽光帥氣，大學學得是建築工程，經過熱戀，不久就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婚後的生活並不和諧，孩子，工作，婆媳關係，生活變得一地雞毛，那個帥氣的男孩兒就是如今的丈夫也和婚前判如兩人，他變得粗暴冷漠，陽光帥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夏薇忍受着這樣的婚姻，直到孩子長大，每逢佳節，她就思念遠方的他，想起他，內心止不住隱隱的痛。
夏薇和小琴書信來往，信中小琴說劉教授沒有和他妻子離婚，他妻子知道她和劉教授的事，只要不離婚，她容許劉教授和小琴在一起，大學畢業後，小琴通過劉教授的聯繫進了一家報社工作，對於這種沒有結果的戀情，小琴感到徹底地失望，她毅然離開了劉教授，至今單身一人。
夏薇投降於現實，小琴實現了留在上海的願望，生活的路怎麼纔不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