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子

年少不知人生艱,日日貪玩。月月貪玩,只覺青春無限度。

如今一心窮皓首,累也耕耘。苦也耕耘,老婆孩子熱炕頭。

後記:我的家鄉有這麼個慣例——男孩子漸漸長大之後,如果還是收不住心,貪玩,胸無大志,無所事事,整日遊手好閒,猶如少年周義,那麼親戚鄰人則會向其父母進言:該給娃娶媳婦了。有了媳婦,就收住娃的心了,也就能安下心,踏實地過日(我們那裏念“er”,四聲)子了。這時,他的父親肯定吧嗒吧嗒抽一袋水煙,額頭和濃眉,鎖成了一個“川”字,蹲在牆旮瘩或者窯後腦(窯洞的深處,一般沒光線),去考慮兒子的終生大事了。而他的母親,即使平時對娃溺愛十分,這時也悄悄閉了嘴,或者上了齊腰高的炕納鞋(我們那裏讀“hai”,二聲)底子去了,或者提着針線籮(我們那裏叫“pu lan”,分別是一聲和四聲)上娃他二媽或者那個嬸子(我們那裏叫“nia nia,分別是二聲和輕聲”)家裏拉家常去了,心裏頭則有淡淡的喜悅和不盡的憂愁。

       哎,你還別說,這小子娶了親,還真出息了,既不跟着那羣“二流子”(意思是沒有職業整日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青年人)胡混,開始謀劃着如何掙錢、養家餬口了。你可別小瞧這年青人,或者辦工廠,或者搞養殖,或者當包工頭,可以說是頭腦靈活,手段盡出。我目睹了好多“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主人公,儘管感嘆於他的成就和驚奇,但是又實在道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歪了一首打油的詞,以示結婚生子貌似能給年輕人帶來無限的生機和機遇,也可以說是動力和壓力。

2014年11月10日於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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