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年少時的歡喜(一)

“我們分手吧。我覺得我們還是適合做朋友,而不是情侶。”我看着手機屏幕的這幾個字,心中說不出來的難過。當初說複合的是你,現在說分開的也是你。在這段感情中,我似乎一直很被動。但我並沒有問你原因,也沒有歇斯底里。原來真正的心碎,是沒有眼淚的。我強裝鎮定地回了一句“也好”。

放下手機,往事歷歷在目。我不太記得當時的自己有沒有哭,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我無精打采,感覺生活失去了樂趣。那個陽光活潑的女孩兒終究還是被你的一句話打敗了啊。

初二下學期,你作爲一個轉校生來到我們班,班主任領你進來,給我們介紹,並且讓你做自我介紹。你似乎有一點點害羞,聲音不太大,以至於我坐在第一排都沒有太聽清你的名字,但是看見你的那一刻,我的心跳似乎加速了一點點。

後來,你坐在最左邊的第二排,我們之間形成了一條對角線。下課的時候我會轉過去和朋友說話,有時候剛好和你四目相對,你微微一笑,出於禮貌,我也微笑着。那個時候,覺得你的笑怎麼那麼迷人,殊不知最迷人的最危險。

意料之中,我喜歡上了你。因爲好朋友和你是鄰居,於是通過她,我要到了你的電話號碼,但是讓人害羞且懊惱的是,你只有週末回家的時候纔拿手機,其他時間那個手機屬於你媽媽。

要電話號碼的時候,你媽媽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並且納悶兒我爲什麼要你的電話,於是在此後的兩三年裏,她對我印象格外深刻,當然也挺喜歡我。

要來了你的電話,高興了好一陣子。週末就發短信給你,聊的無非就是日常生活。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一個月下來話費花掉不少。當然,也成功地“套路”到了你,但是後來我漸漸明白,我好像被你套路了。


四月一日,清明節假期。我給你發短信,問你在幹嘛。你說做了夜宵喫。我說我也想喫,你說等以後你把我“取”回來就可以吃了。我看着這條短信,心中滿是驚訝和竊喜。難道,他也喜歡我?

但我又不敢表現得太直白,於是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什麼物品,你怎麼取呀?後來你回了什麼,我不太記得了。反正幾條短信發完,我倆確定戀愛關係了!臨睡之前,我還一個勁問你今天是愚人節,你有沒有騙我。你說絕對沒有,我開心地睡去。

三天的假期格外地漫長,我特別想早點開學見到你。第二天晚上你說願意做我的影子,時刻陪伴着我。我說要是沒有光,影子就沒有了。你說那你就努力尋找光,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當時被你的這話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自己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兒了。但是成年以後,我看到一句話:“下雨天的時候,連你的影子也會離開你。”而你,終究也沒有履行諾言,成爲我不離不棄的影子。沒有光的時候,你還是走掉了。

好不容易等到開學,我倆竟然在上樓的時候遇到了。你急急忙忙地從樓上跑下來,而我剛好上樓。兩個人都有些羞澀地打了個招呼,於是就各幹各的事情了。

在學校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同學和老師知道自己戀愛的事情。我是走讀生,每天中午回家喫飯,在家寫完上午的作業纔會去學校。每天下午放學就回家,不用上晚自習。而你剛好相反,晚上要上晚自習。

其實這樣挺好的,至少不會整天黏在一起沒有心思學習。但是我一點都不怕影響自己的學習,當然你也不會。

後來時間長了,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了我倆談戀愛的事情,有時候也會起鬨。我不知道老師知不知道,但是我倆真的儘量低調了。

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學習成績一點兒沒受影響,反而提高不少。我的全級第一名(全級200人左右)沒有動搖過,而你也穩定在班級前五、全級前二十(班上50多個同學)。

那個時候的狀態,我用“相濡以沫”來形容。

有一次,班主任讓我和另一個女同學負責辦黑板報,於是我倆中午沒回家喫飯。令我驚訝的是,你做了麪條,裝在飯盒裏面給我帶到教室來了。那個時候我覺得,十四年了,我還沒有喫過那麼好喫的麪條。

有時候,你會幫我做值日。就算不怎麼說話,但是也覺得幸福,而做值日的其他同學則是一臉羨慕地看着我們。

有一次放學下雨,你借了傘送我回家。我特別擔心路上會遇到熟人,但是還好沒有遇到。你想拉我手來着,但是“做賊心虛”的我硬是拒絕了。

我去過你住的地方喫過一次飯,你做的飯,喫完飯我搶着洗碗,你一個勁地誇我怎麼這麼機靈、勤奮。你也來過我家喫過午飯。當然,這期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連手都沒有拉過。那個時候的愛情,真是純潔得像一張白紙。

週末的時候,我倆就通過手機短信聊天。那個時候,你經常說一些土味情話來“撩”我,而我也總是如你所願,心中泛起漣漪。

有一次家長會,你媽媽來了。她應該知道我,畢竟之前還在我好朋友那裏要過我的照片。她對我特別親切,跟我聊這聊那的。我媽在前面都快看不下去了,幸好她不知道我談戀愛的事情,不然就死翹翹了。

那天週末,我們在街上閒逛,突然被人從後面用手遮住了眼睛,我納悶兒是誰呢?結果是你媽媽,她拉着我的手一臉寵溺地跟我說話,那個時候我在想,要是以後嫁給你了,也挺好的啊,至少婆媳關係不用發愁了。

我同桌知道了我倆談戀愛的事情,於是他跟你換了位置,我倆坐在一起了!但是還是不敢放肆,只是每天一起好好學習。因爲那個時候,還是想和你擁有未來。但是,奈何現實總是太殘忍。

轉眼來到初三,換了教室,同時因爲二班人太少了,於是將他們均勻分配到了其他三個班。於是班主任重新按身高安排座位。我倆沒有坐在一起,但是隔得並不遠,跟剛開始的時候一樣,還是一個對角線,並且這個對角線沒有隔人。

剛開學的時候,我倆感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好。但是不久之後,你和從二班分來的一個女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關係越來越好。上自習的時候會坐在一起,而更要命的是,你倆就在我正後方。

那個時候的自己也真是懦弱,竟然沒有勇氣問問你,只是默默地看着你們有說有笑,然後自己心裏難過得要死。

有一次中午放學去你住的地方喫飯,拿你的手機玩,無意間翻到你的手機短信,你就坐在旁邊。最新的消息是你和一個叫“藍色情”的人發的。內容無比親切,比我們當初的聊天親切多了。

我忍着眼淚,強裝鎮定地問你這個人是誰。你說我應該猜到了,我點點頭,準備起身離開,你突然從側面抱住我,我用力掙開你的手,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我每天腦袋裏想的都是你和她的事情,學習成績下滑得厲害。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名次跌到了第二名,當然在別人看來這沒有關係,第一和第二有什麼區別呢?但是班主任不這麼覺得,當然後來我才明白她知道我在談戀愛而影響了學習。

家長會的時候,碰巧爸媽都從外地回來了。於是他們一個人去給我開,另一個人去給我弟開。但是剛走進學校大門,就碰到了班主任,她跟我爸媽說開完家長會去她辦公室一下。我不知道班主任跟爸媽說了什麼,只是那天的氣氛特別緊張。

剛到家,爸媽就一臉的失望與煩躁。開始數落我跟我弟,我弟是單純地成績不好。爸爸幾乎沒有說話,媽媽也沒有挑明,只是給我講了很多道理。我能肯定他們已經知道了。

自知理虧,我只是聽媽媽說話,心裏盤算着如何提高成績。最後我表態:一定會好好學習,爭取期末考回第一。

那一天過得格外漫長,在我的記憶中,爸媽從來沒有因爲我們的成績而那麼生氣和失望。於是我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

當然,我並沒有因此和你說分手,只是跟你說了一下我爸媽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依然和她關係那麼好,並且變本加厲。故意把座位調到了最後面,和另外幾個女生打打鬧鬧還挺開心。

一個好朋友看不下去了,把你原來座位的書全部拿到後面,並且特別生氣地說:“你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你似乎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依然坐在教室後面,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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