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樣的時候。
有種感覺會非常奇妙——自然而並存的情緒衝突。
人的有些厭惡情緒是自然而然生出來的，對於某些人、某些事，既有能理性列出一二三四的厭惡原因，也有感性上哪怕自己都不能解釋的“厭惡氛圍”。可是即使是這樣的存在，也會在有些時候忽然冒上來其它一些對抗的情緒，同情、憐憫等等似乎原本和這種深刻的厭惡感極衝突的情緒。
去見一位久來會牴觸抗拒討厭的人時，看到TA躺在病牀上接受治療，閉着眼睛似乎在忍着疼的時候。TA眼皮垂下來，腫脹着的眼睛讓眼泡顯得更重。TA居然還是長出了這麼多的皺紋。TA終於還是有許多白髮長在頭頂。TA也老了啊，TA走路也會不穩了啊，TA也需要人攙扶依靠了啊。
TA也有這樣脆弱的時候啊。
在這種又同情又憐憫的感情生出來的時候，我幾乎自己都感到詫異。人有時候對自己的情緒感到詫異，會向內心觀察，不自覺地想分析辨明這一縷非尋常的情緒，探查其起源、發展、影響、結果。你知道即使這樣厭惡和同情並存時，它們和諧又不和諧——在同一時空、同一內心下，它們的共存似乎已經是和諧的標誌；可是同時清除探查到的兩種對抗情緒，也讓人忍不住一遍遍懷疑，那麼這種“同情”的情緒會被削弱嗎，還是原先的“厭惡”會消退呢？二力相搏，必有勝負進退嗎，人在同一緯度的情緒是否也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點呢，幾乎就像同一座標系下某一點不可能有兩種座標表示？
或許。無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