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領着兒子去嘉唐公路買葡萄，雖不是馬陸產地，卻是一樣的品種。5斤的盒子買了6盒，回到原先居住的桃園，看看那些親愛的老鄰居。他們像是親人一樣，時刻關照着我們一家。
我們同住一個小院。自搬進來後，每天出門見了面，我們相互問候，他們對我們一家充滿關心和友善。等到兒子出生後，他們更是歡喜。兒子到院子裏時，他們與他逗樂，抱他瘋，會走路時帶着他在院子裏轉，給他各種好喫的。騰奶奶時常送些她兒子釣到的魚，給兒子做湯。天氣晴好的晚上，我們去廣場看人們跳廣場舞，樓長總要領着兒子跳幾圈。除此以外，我們不方便收的快遞，騰奶奶家代勞。
快要搬家的那年春天，我喜歡的海棠花，常奶奶大方地送了我一盆。胖奶奶在她家的月季老枝上，剪了一排枝插在土裏，最後把生根發芽的那株移栽到花盆裏給了我。樓長則給了我一株長了好幾年的金銀花，還幫我搭好了花架。
騰奶奶、騰爹爹見到我們來，很歡喜。拉着兒子的手，問這問那，兒子好像完全忘記他們了，怯生生地靠緊我。敲了胖奶奶家院子門，她丈夫出來開了門，他與我們不熟悉，我說明來意，他沒有推辭，一盒葡萄而已，他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弄得我反倒不好意思。
到了樓長家，看到樓長坐在一個破舊的藤椅上，我有些詫異，一年不見，樓長蒼老了很多，我幾乎不敢認。她看到我們，一時記不起來，就愣愣地盯着我們看。我說是二樓的，又提起金銀花的事，她才恍過神來。我問她現在還跳廣場舞不，她原先跳得極好，每天必去。她說，今年年初做了一個大手術，得了癌症，肚子上橫豎各開了一刀，現在跳不動了，渾身虛得很，連長時間站立都不行。又告訴我她老伴現在返聘到醫院坐診了。我估計這個治療恐怕花費了老兩口的不少積蓄吧，要不然也不至於，畢竟都70多歲的人了。
臨走時我拿了葡萄給她，她很不好意思，走到內屋拿了一袋無花果給我，涼涼的，是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她說這是他們自己種的，前幾天被人偷摘了，所以就剩了這麼些。我才發現，這幾株無花果長勢很好，我們離開時枝葉稀疏，現在已經枝繁葉茂。又拿了一盆三角梅給我，說這植物喜光，在她這裏長不好，這株開的花很好看。我們走出門，看到路兩邊的木槿，各種顏色很好看，樓長看出我的喜歡，於是採了一些花種，又到屋裏拿了紙包好遞給我。她說，自己原先在園藝公司工作。
難怪她那麼會種花呢？我說，以後遇到問題來請教她。剛要轉身離開，樓長又從花架上取了一盆綠蘿給我，我實在不該再收她的饋贈了。就現在手上拿的三角梅和無花果的價值已遠遠超出一盒葡萄的了，本來是要來還人情的，現在又欠了更多的人情。也好，看來緣分未盡，下次再見！
徐永萍
2019/8/9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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