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做了一件蠢事。
我把地裏的大蒜的蒜林拔了一半,準確地來說,是扯了一半。
老碧老碧的葉子像裙子一樣散開,被抽了中心蒜林的大蒜杆杆如同脫力一般像四周倒地,活生生像是暴虐現場——更準確一點來說是剝筍一樣,把中心給剝掉了,只留下皮。
哦,還有一根外強內乾的杆杆。
我因此得到了一把蒜林。
下面白白的,上面青青的。
白得像雞蛋。
青得像雨後的桑樹葉。
同時,我也被媽媽罵慘了。
她說我蠢,人沒有心活不了,何況是蒜?
我很委屈。
用我乏善可陳的生物知識來看,蒜是無性繁殖的,而且我又沒有把蒜頭頭拔出來,它還是可以長大的。
實際上,因爲蒜林的中心位置,我在拔的時候也想到了。
比干被剖心之後,他原來可以活的。
可是妖精害了他。
他問人無心可不可以活的時候。
妖精扮成的人說“不可以”。
於是他死了。
我不是妖精,蒜怎麼着也不是比干。
所以我把這個事當做我天馬行空的一部分。
因爲我又想到了“心較比干多一竅”,林妹妹到底有多美,名字叫“兼美”的秦可卿有多美……
太陽很毒,我拔得很喫力。
本來想煮的,肉在冰箱,難得化開。
留到下午,再向媽媽邀功。
結果被狠狠罵了一通。
媽媽戴着草帽出門,拔萵筍,回來,一直在罵我。
“人沒有心都活不了,大蒜沒有心還可以活?”
“特意留着做種的,你給我全拔了!”
“這麼大個人,怎麼這麼愚?”
她一直在說。
我又委屈又好笑。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下次拔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