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最野的中國畫家和最愛的妻子: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文/莫落望

      看到他半生寵愛她,活得瀟灑像極小孩的童趣。羨慕他寵愛她,羨慕他通透的性子!

      真羨慕!

      而今她走了,2020年5月8日一則訃告,字跡一改狂放,而變端正,卻是滿是深情和心酸。我想,這份溫柔和寵愛,她,覺得很值吧!

      中國最野的畫家,他說第一,沒有人敢說第二吧。

      他,湖南鳳凰古城土家族人。

      他,書香門第,叔叔是寫《邊城》的作家沉從文。

      他,自小愛讀民國“段子手”魯迅先生的作品,自學木刻繪畫,還小有成績。

      他,就是黃永玉。

      戰火紛飛,他流離輾轉,泉州某一破廟調皮偷摘棉花,主人說,“後生,你下來,別摘花。”黃永玉故意說,“老子就不下來,天天來摘。”“你可知我是誰。”“我管你誰”就這樣偶遇著名的弘一大師李叔同,被抓去學習書法!機緣巧合地成了他的弟子。也因他滿口老子,後來傳爲笑談,所居之屋被成爲“老子居”!

      而更機緣巧合的是他的愛情之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一生寵愛!

      在弘一大師圓寂後,黃永玉繼續四處行走,做他的遊走獨行俠,最後在江西小城一間小藝術館從事文藝工作,因幽默風趣,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備受女孩歡迎,真真“萬人迷”!

      黃永玉卻認爲緣分是爲了遇到對的人,“任何一種環境或一個人,初次見面就預感到離別的隱痛時,你必定是愛上他了。”而他恰恰一見鍾情一生摯愛——廣東姑娘張梅溪,是一個將軍的女兒,美麗大方,酷愛文藝。在愛情婚姻認爲無需門當戶對,只求心意相通!就是汪曾祺說的:“要輸就輸給追求,要嫁就嫁給幸福。”

      黃永玉一見鍾情,緊張到開口便是:“我有一百斤糧票,你要嗎?”

      張小姐,肯定一臉懵,滿腦的問號。

      既然愛必是得有所付出,我們的小黃面對張小姐,真是鍥而不捨,還會投其所好,天天定點吹小號,像不像《左耳》裏黎吧啦對許弋校園門口的喊話追求。

      文藝的張小姐恰恰是心動的。

      我們的小黃也是主動又含蓄詢問:“如果有一個人愛你,你怎麼辦?”

      “那要看是誰了。”

      “如果是我呢?”

      “你爲什麼現在才問?你問,我早答應了。”

      文藝的人相愛,總是各有千秋又如出一轍。這不就是三毛和荷西的問答。

      荷西問過三毛:“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三毛說:“看得順眼的,千萬富翁也嫁。看的不順眼,億萬富翁也嫁。”荷西說:“那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嫁個有錢的。三毛看了荷西一眼說:也有例外的時候。“那你要是嫁給我呢?”荷西問道,三毛嘆了口氣說:要是你的話那隻要夠喫飯的錢就夠了。“那你喫的多嗎?”荷西問道。“不多不多,以後還可以少喫一點。”三毛小心的說道。

      張父對張梅溪厲聲指責:“你們結婚,沒飯喫在街上討飯,一個吹號,一個唱歌。”

      “我樂意!”

      千金難買我樂意,正是因爲前期黃永玉的執着和溫情,你的眼裏只有我,我的心裏便是你。所以即便是家人不同意,張梅溪“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拔金釵”,賣金換錢,獨自離家,千里相追。

      像不像司馬相如和卓文君,而黃永玉不是司馬相如,得知所愛之人爲他私奔,追到江西贛州,黃永玉心急如焚,騎了六十公里的山路來接張梅溪。

      唯有你相見我時,我們的見面纔有意義。雙雙奔赴的愛情,纔是相愛的真諦!

      “在我這裏,你除了快樂什麼都得不到。”

      “我別無他求。”

      從此,兩人相愛相隨。黃永玉更是對張小姐百般疼愛。房子雖小,但黃永玉卻給了她一個最貴最漂亮的窗子。雖然窮,但也是窮得快快樂樂。

      “我們在小屋中摸索着未來和明亮的天堂。”你在哪裏,小屋就在哪裏。跑到香港,他努力工作畫畫養老婆,亦和金庸、梁羽生交往做朋友;重回大陸,碰上文革,不許畫畫,他便和妻子寫情書——

      我們在孩提時代的夢中早就相識,

      我們是洪荒時代

      在太空互相尋找的星星,

      我們相愛已經十萬年。

      ——《老婆呀,不要哭》

      他被拉去改造,被毒打流血,卻仍擔心妻子的焦慮和不安,以懂她的方式安撫她,支撐她。不能外出遊玩,便自己找防水帆布做好帳篷,帶着妻子到頤和園野營。文革中,他的眼睛依舊裝着陽光,不曾把煩惱帶給梅溪,文革也依舊快樂!

      文革後至今,開放的中國就更藏不住黃老頑童“開放”的個性,70年代他跑到日本買了跑車,只因想載妻子兜風;他60多歲高齡考下駕駛證;80歲拍藝術照;93歲開一輛法拉利;在通州買了個豪宅,種滿荷花,豪宅大是爲了讓妻子養狗方便。妻子想學畫,他樂得高興,想學我教你啊!

      是的,小黃變成黃老,依舊不變的是愛老婆,愛撩老婆!

      畫畫都要撩老婆,人物畫《自得其樂》題字——小屋三間,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個,左看是她,右看是她。

      懂你的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而黃老陪伴梅溪夫人一生,把訃告都化作最有愛意和溫情的情書,黃老一生透徹童真,夫人還得乾坤暖陽。而我們方知,這樣的神仙愛情,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感悟隨筆——書評+影評+自創+生活,文/莫落望,圖/網上侵權刪。更多是自言自語的人生,希望自己在文字中不藥而癒,希望和你在悅讀裏不期而遇,希望我們在美好間不言而喻!更多文字悅讀請關注——莫落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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