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西遊》——成佛之後、成魔之前。第四十章—胡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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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爲道順着古樹粗大的樹幹俯衝而下,如鵬鳥捕食一般,前翻老者離兇徒太近,來不及施救,現在一定要救下少女,如果不救,那自己就是施暴者。

移動間,何爲道身上浮起一個個氣旋,有規律的旋轉着,與俯衝帶動的氣流一個方向,這大大的減小了空氣阻力,如同御風前行,有效的提升了何爲道的速度,他猶如離弦之箭,剎那便到了那人身前。

何爲道一把擒住那個人的手腕,用力一捏,咔嚓,那兇徒的手骨便成了碎末,提腳一個直踹,那人慘叫一聲翻滾出去,砸碎了一塊青石,震的古樹之上樹葉簌簌而落。

洪荒九決一決大成後,何爲道單臂一晃就有足足五萬斤,這一抓一合又何止五萬斤,凡人之體怎麼可能比岩石還堅硬呢?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人的三個同伴根本沒反應過來。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殺,殺了他”帶頭之人跪在地上,抓着手腕,疼痛使他瘋狂,他只想殺了那人。

“大哥大哥,那…那柱子莫不是大長老口中的通背族?”

帶頭之人這才定睛看去,只見八尺有於的猿猴揹負着一根粗大的石柱,石柱足有碗口大小,渾身的腱子肉頗爲健碩,充滿了爆發力,金燦燦的毛髮如緞子般柔順,斑斑點點的陽光打在身上如戰神下凡。

帶頭之人這才意識到情報有誤,一年前大長老的情報中提到:通背有妖猴不修靈氣,走練體一脈,實力約爲凝海境後期,身有負重,以速度見長,揹負石柱,心志之堅世所罕見,不除之定爲大患。剛開始他是嗤之以鼻的,區區練體者,能有幾分本事,這下才意識到差距,這速度駭人聽聞,一雙大手如同鋼鉗一樣,綜合實力絕對有聚丹期後期,只有老大才能與之比肩啊。

“別怕,我們有四個人,殺了他回去領賞,大長老可是很重視的,到時候高官做得,駿馬騎得”

帶頭之人給兄弟三人打氣,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其餘三人握了握匕首,這把匕首可是特殊材料打造而成,無物不破,也許剛纔是大哥大意才吃了虧。

何爲道身形一動,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其中一人身前,那人瞳孔緊縮,倉皇一拳打出,何爲道同樣一拳轟出,不同的是,同樣是一拳打出,何爲道的拳勢威猛無比,拳開天地,隱隱有天洪拍岸之聲,隆隆作響,空氣都被打陷進去了一塊,虛空中竟浮現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拳影。

轟~

這一拳摧古拉朽,轟開了那人的拳勢,破開了他的防禦,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胸口上,那人臉皮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一切細胞活性、生機在拳勁入體的時候就被攪的粉碎,五臟六腑的如同被分解一般,化作了血水,一點點痛覺都沒有……

那人瞳孔渙散,拳勁透體而出,衣服如燒焦了的枯草,化爲塵埃被風帶去了遠方,背後肌膚呈一個圓形的紫紅色印記,拳勁不止,轟碎了不遠處的青石。

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眸子裏充滿了驚恐…

“好…好快”

剩下的兩人不寒而慄,太快了,只覺得眼前一花,同伴就已經被擊倒了,一拳而已,就擊殺了一個同伴,大長老說的此人速度極快,果然不虛。

“大…大哥”一人僵硬的回頭,想讓大哥拿個主意。

誰知身後空無一物,奔逃的人影已在很遠的地方了。

“你們堅持住,我去叫人”

“…”

“你母親的…”

剩下的兩人轉身也跟着跑了,深知自己遠不是對手,留下來也只是送人頭。

何爲道身形一動,來回穿梭,蒿草之間風聲不斷,肉體碰撞聲不絕於耳。

砰砰砰~

兩具死屍被拋了回來,虛影不停,又衝着那逃走的兇徒而去。

“別殺他”

細若遊絲的一句話穿進了何爲道的耳朵,何爲道回頭看了一眼那伏在地上的少女,沒有言語。

一時半刻

嘭~

那殺人的兇徒被扔了回來,渾身的骨頭斷了不少,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不稍半刻驚慌的跪下來,納頭便拜,不停的告饒,咚咚咚之聲不絕於耳,那兇人以頭蹌地,磕的咚咚直響,額頭鮮血淋漓。

“饒命饒命啊,小的知道錯了,求大人饒小的一命”說罷拿出靈犀恭恭敬敬放在地上。

何爲道站在古樹樹杈上,不曾言語,他也有血仇,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是怎樣的痛楚,沒有經歷過別人經歷的,卻妄自勸他人善良的人,無疑是最可笑的。

少女垂着頭,如一具行屍走肉,緩緩來到兇人近前:“上位者就可以決定他人生死?人如草芥否?”

兇人豁然擡頭,想求得一線生機,看到的卻是一雙奇異的眼睛,彷徨間又看到一根根雪白的尾巴搖曳,如一段段雪白的綢緞,只一個觸碰間,眼神逐漸渙散,意識飄忽,滿眼只剩下那一根根吸盡意識的尾巴,魂魄彷彿墜入了無間地獄,又如深陷沼澤,無法自拔。

一刻鐘後,兇人緩緩動了起來,他抓起自己的毫無知覺右手咬了下去,細細的咀嚼,好似很多天沒有喫飯的餓死鬼見到了人間美味,嚼的咔咔直響,嚼碎了骨頭,啃斷了筋脈,仔細品嚐着自己的血肉,滿臉的陶醉……

何爲道看着眼前充滿詭異的一幕,心中驚駭不已,這是什麼手段,少女對那人做了什麼?那人…那人竟然吃了自己?

“這是他活該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既然這麼貪心,那便讓他吞自己吧”少女擡起了頭

何爲道不自覺的看向了少女的眼睛,一瞬間,何爲道感覺自己的意識掉進了深淵,神情恍惚,又見數根尾巴搖曳,扯動意識,感覺魂魄逐漸離體。

“咳!”

何爲道精神一凜,眼神逐漸聚焦,心頭驚魂未定,滿頭的冷汗,立刻警惕了起來,這太詭異了,若不是師傅提醒,自己怕是要淪陷了,聽師傅說自己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很強,鍛體也是鍛造精神力和意志力,意志力不足是絕對堅持不下去的,這種人鍛體只會把自己逼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少女轉過身去,再轉過來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眼神也平靜了,精神頓時就萎靡了下去,三搖兩搖就倒了下去。

何爲道跨出一步想要扶,想了想又把有縮了回來,這少女實在詭異,還是離遠點的好。

“他…他怎麼了”何爲道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他被我帶入了幻境,此刻覺得自己飢餓極了,會不停的喫食物,而這食物,正是他自己”

“…”

何爲道看着那人,那兇人已經喫掉了自己整個手臂,開始啃自己的腳了,看那頗爲享受的表情,像是在喫人間美味。

“請幫我”少女半依在樹上,剛纔強行將那人帶入幻境,如今後遺症如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衝擊着他的精神。

“我幫不了你,我自身都難保”何爲道苦笑一聲,自己的仇家還在追殺自己,怎麼有餘力幫助他人。

“我沒說你,我說的是你揹負石柱裏的殘魂”

何爲道“…………”

“她…她知道師傅???”

何爲道心中的驚駭真是無法形容,這少女知道師傅?不可能啊,師傅從來沒有出過,從頭到尾只有那聲咳嗽提醒自己,那也是在自己意識裏的啊,不可能被發現啊,風絕命都沒發現,這少女意識這麼強嗎?

何爲道強裝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言語之時,右手抓住了背後的星辰柱,這女孩看着年幼,本事卻不弱,而且詭異異常,敵友未知,必須多加小心。

少女好似可以看透何爲道的想法。

“我可以看到他,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知道,他可以幫我,而且我沒有惡意”那少女手扶額頭,顯得頗爲疲憊。

徐福化作一縷青煙:“姑娘,你是誰”

不知道爲什麼,徐福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下好奇便問道。

“小女子姓胡,名九姬”

“胡?”徐福沉吟道

“妲己是你什麼人”徐福停頓了一會追問道

“乃晚輩先祖”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

“原來是狐族”徐福又陷入了沉思,不久知道望了少女一會。

“我來問你,你如實回答”

“只要不涉及族中隱祕,晚輩不敢隱瞞”

“老夫觀你筋脈盡皆受損,而且道基崩潰,生機也不甚旺盛,這是爲何”

“晚輩兩萬年前曾屠過一族,道心不穩,導致道基崩潰,血氣逆流,這才落下這般傷勢”少女眼神平靜的嚇人,好似述說別人的經歷一般。

兩萬年前?莫不是屠盡楊戩一族大名鼎鼎的九尾狐王?

何爲道心中大駭,那可是一個傳說啊,雖然如今九尾一族雖然敗落,但是單此一役,三界無不震動,楊戩後人也是天縱神人,卻被狐王屠了滿門,怎能不讓人驚訝,怎能不讓人從新審視這一直低調行事的狐族。

徐福緊接着問“如此傷勢爲何不留在族中,又爲何叫這老漢爺爺”

少女回頭望了一眼老者的屍體,又是淚眼朦朧“晚輩屠了楊戩族人,道心崩壞,血氣逆流,導致修爲倒退,加上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不得不蟄伏,如此,人族必定大舉入侵,打着可笑的替天行道大旗,堂而皇之的入侵我族,所以,我便令族人遷移,獨自在外,老人不是我親爺爺,見我孤苦,便留在膝下”

“那靈犀可是用來醫你生機不旺之物?”

“正是”

這下徐福犯難了,按說故人之後,應該幫一把,可是如今自己這個狀態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不幫故去之後如何面見故人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師傅認識這人?”何爲道太瞭解師傅了,看老頭直捋鬍子,所剩無幾的鬍子都快給揪下來了。

“我與她的先祖妲己是舊相識,早年間我曾在深山潛修,那時妲己還只是六尾,一見如故,以兄妹相稱,後來我便去了別處,再也沒見過了,再後來,妲己聽從了女媧那小妮子的吩咐蠱惑商紂王···”

何爲道暗暗驚心,後面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敢稱女媧爲小妮子,這徐福到底什麼身份?要麼就是不知者無畏,要麼就是輩分高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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