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西遊》—成佛之後、成魔之前。第六十四章—豬八戒

何爲道和木兮江傻愣愣的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不可置信,豬八戒在紀元之戰時戰死了呀!這人又是誰?冒充的?不可能,絕不可能,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不敢冒充的名諱,孫大聖豬元帥絕對位列榜首。

何爲道正色道:“我不管閣下是誰,若是閣下冒充我花果山二大王,我只能拼死一搏,以正花果山之名”何爲道深一拱手,從背後抽出星辰柱,眼神堅定強毅。

“不…你這…猴子還真像他”豬八戒初時錯愕,接着又被觸動了神情。

“哎,老豬本不願再提豬八戒之名,打算永遠隱世,卻又遇上了你,也罷也罷”豬八戒頗爲動情,肥碩的額頭逐漸通透,額心當中一杆通天之柱燦燦生光。

“如意棒…”何爲道立刻拜倒在地,行三叩九拜大禮。豬八戒輕擺衣袖,一股清風將何爲道托起。

何爲道道:“此禮,必有一拜”頓了一下又道“不管怎樣,現在我是何爲道”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豬八戒心中大動,暗道:“他知道?抑或只是猜測?”當下也不再阻攔。

何爲道鄭重其事的行了三叩九拜大禮。木兮江也深深一拜,追根溯源,木族也不是人族,而是精靈族。在人族眼中,非我同類其心必異,除人族外一切生靈皆爲異族。

直至何爲道行完三叩九拜大禮,豬八戒大笑道:“今得重逢,實乃天意,不失爲大喜一件,不醉不歸”

豬八戒三人翻過幾座沙丘,在一處結界處停了下來,此結界非同凡響,絕非一般人所能察覺的,豬八戒將釘耙擲於其上,一陣波紋之後才方纔見的廬山真面路,又過了幾座沙丘,將兩人引至一茅草屋旁,茅草屋甚是簡陋,只是用幾把枯草虛蓋着,甚至無法阻擋呼呼的狂風,整個茅草屋顯得搖搖欲墜,屋內簡牀一板,案一張,椅二把,簡樸的如乞討者臨時落腳地一般。

何爲道:“二大王爲何不回花果山?若是二大王在,花果山也不會支離破碎”其實他有話並沒有明說,當年花果山大聖爺和二大王三大王一一隕落,世紀之戰後楊戩也到花果山尋釁,一時間人心惶惶,後,楊戩利用天眼破壞了花果山靈根,使花果山靈氣枯竭,除了通背族,其他猴族全都遷移至深山,若是當年二大王豬八戒坐鎮,一切都可避免。

豬八戒從空間內掏就佳釀道:“這可是當年玉帝飲用的瓊漿玉液,飲之可洗經伐髓延年益壽”望了眼遙遠的天際,接着道:“當年大戰,我被玉帝滅了肉身,只剩下魂魄而已,玉帝一黨也殘留了不少散仙,四處尋我,又如何回得花果山?一直以來妖界就不甚團結,若不是老牛的兒子紅孩子相助,老豬早被楊戩滅了魂魄了,後來三界頂尖大能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大道秩序突變,靈氣一下充盈了不少,整個世界規則也得到了改變進化,老豬修行萬載,偶得奇遇才修得肉身,老豬發過誓,在次守候猴哥,絕不離開一步,守護至今也有萬載,決不會讓世間的煩煩索索雞鳴狗盜之輩攪擾猴哥”

何爲道大是感動,能在簡陋的茅草屋中,守着一片荒原萬載,這是何等情義啊,堪比天之廣,地之厚,心中的敬意又增加了幾分。

木兮江望着眼神淒涼的豬八戒,嘴巴張了張,還是說道:“人已死,甚至屍身都尋不見,又何來的攪擾?你……執念太深”

何爲道聽至此心中大呼:不好!

果然,豬八戒騰就站起來了,釘耙已握在手中:“黃口小兒,俺早看你不順眼了,桀驁之色與無道玉帝一般無二,今天就滅了你”說罷就要動手。

何爲道忙勸,好半天才把兩位祖宗安撫下來,他算是看出來了,木兮江是也誰不慣着,豬八戒是隻要不提大聖爺一臉的憨厚和善,一提大聖爺一準炸。

“此地直上三十三重天就是當年猴哥殉道之地”豬八戒滿了一盞酒。

“怪不得,結界過後氣息濃郁了很多,橫斷的棍氣也更加的鮮活,觸之就堪堪又入悟之跡象”何爲道摸着下巴沉吟道

豬八戒心中大讚:悟是追求道不可或缺的東西,除了天賦,悟顯得更加重要,而悟是可遇不可求的,有的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入悟幾次,而這何爲道和木兮江卻頻頻入悟,此二人得天道眷顧啊。

傳說中呂洞賓修道之時天賦並不高,也不被師門看好,甚至被排除在覈心弟子之外,修道四十載方纔入門,實在是天賦平平,馬上就要被師門放棄入凡塵聊過餘生,有一天呂洞賓在一處小池塘邊發現一黑一白兩條魚,兩條魚相互纏繞遊動,呂洞賓就這麼幹看着,這一看就是好幾個月,期間不食不休,一動不動,結果參悟了大道,悟得先天八卦的一部分,可謂一朝入道,成了仙位。所謂道法自然,萬物萬靈皆有其道,一根樹枝,一塊頑石也在道中,機遇難求,一到抓得住,也許可一朝入道。

三人豪飲不止,豬八戒和何爲道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木兮江不知怎得總是對豬八戒懷有敵意,這種敵意是天生的,好像上輩子就是仇讎,而不是後天造成的,在何爲道的周璇下,兩人也漸漸的放開了,直喝的三人搖搖晃晃不省人事,有趣的是,三人都沒有用修爲抵抗仙品佳釀的醉意。

豬八戒倒頭便睡,呼嚕聲震耳欲聾,好像山洪過境,何爲道木兮江兩人可不似豬八戒這般殘暴天物,趕緊盤坐將佳釀中的神韻引導至四肢百骸,鍛體伐髓。

日上三竿,豬八戒方纔轉醒,出得茅草屋看到何爲道兩人各自盤坐,頭頂氣息盤旋,罡氣及綠瑩瑩自然之力自然外放,感應着天地之間的棍氣和劍氣,他們好似天生爲次而來,棍氣和劍氣對他們很親近,漫天的氣息也有悸動,狂風呼呼嘯竟然在百尺之外無法近前。

何爲道就算了,爲何這木兮江對玉帝之氣如此親近?豬八戒思忖着,大耳朵忽扇忽扇的,想起老君的暗有所指,猛然心中有一種想法,有沒有可能這木兮江是玉帝轉世?如果何爲道是猴哥的今生,那與木兮江兩人豈不是仇讎?木兮江心性與玉帝可是極爲相似啊,想到這,豬八戒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萬一前世記憶覺醒,那有沒有可能對何爲道造成威脅?對三界芸芸衆生是福是禍?這三界可是猴哥拼了性命守護的地方。

豬八戒越想越可怕,掌間不知不覺已醞釀了大片的霧氣,進而霧氣變得冰寒異常,竟然漸漸的化爲冰碴,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木兮江,想要一擊必殺。

豬八戒就要下殺手,何爲道卻突然出現,緊緊的扣住豬八戒手腕“二大王,借一步說話”何爲道正色道:你所對江弟下手……你我將不再是兄弟。

豬八戒一愣,遠沒有想到木兮江對於何爲道如此重要,原以爲昨夜之話有水分,現在看來……

走得很遠,何爲道先打破尷尬的氣氛:“二大王的猜測有可能是真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光憑臆斷就對江弟痛下殺手,這對江弟不公平,我也無法接受,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

豬八戒:“嗯?你也猜到了?”

何爲道立刻回道:“前世之人非後世之人,前世恩仇在前世已經了斷,我不是大聖爺,我是何爲道,江弟也只能是江弟,斷不會是玉帝”

“凡事總有萬一,萬一……”

不等豬八戒說完,何爲道便打斷道:“那你就一定確定我不會禍害蒼生嗎?照這麼講,你就該一掌拍死我!”

“這……”豬八戒被懟的一時語塞

何爲道又軟語道:“即使猜測是真的,如果我一定同大聖爺一般,江弟如玉帝一般,那我們還拼死修行幹什麼?坐等天降修爲不好嗎?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至於是正是邪,任何人無法評說,更不能惡意揣測”

豬八戒長嘆一聲:“你說的對,是老豬武斷了,怪不得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呢”

是啊,紀元之戰時,玉帝抽了嫦娥仙骨,逼的豬八戒自爆,嫦娥爲了救出陷入混沌虛無的豬八戒魂魄魂飛魄散,豬八戒二上天庭又被玉帝打的身死,甚至魂魄差點也被抹殺了,此等大仇已經印在靈魂裏了。

“二大王,如果有人找你來尋你在天庭當天蓬元帥的仇,你覺得你能接受嗎?”

豬八戒沒有言語,他已經被說服了。當然不能接受!他是天蓬元帥轉世沒錯,但是他不是天蓬元帥啊,入輪迴井的那一刻,前世的恩恩怨怨已經如煙一般消散,閻王的生死簿上也一筆勾銷,再不做理會了。

“請二大王也不要對江弟有任何敵意,他只是傲氣了些,心不壞的……”

正在何爲道絮絮叨叨時,木兮江從山丘一邊走了出來,面色平靜,好像沒有被驚天祕密所震撼:“猴哥叫你一聲二大王,我也稱你一聲二大王,這不是因爲你是天蓬元帥豬八戒,而是因爲猴哥敬你”

木兮江邊走邊說,直到豬八戒近前,這個距離,若是豬八戒突然出手,木兮江必死無疑。

“我並不是怕你,我要走,即使是你,也留不住我”木兮江直視豬八戒目光“就算我是玉帝轉世,我也絕不會傷猴哥一根汗毛,我要做的是,護族羣安全,讓族人可以在陽光下行走,而不是如老鼠一般藏在陰暗處,我要告訴世人,我木族誰也動不得!觸之!必死”說到最後,木兮江甚至是嘶吼出來的

豬八戒默然,這兩人真像啊,一個爲了妖族能夠獲得平等的對待,而不是被人族當做飼養的器物,一個爲了族羣周全,不再躲躲藏藏。

“罷了,隨你們吧”豬八戒長嘆一聲,搖搖晃晃去了。

“至此以後,你我沒有仇怨,老豬待你,如猴哥一般視爲身邊人”

只有迴音遊蕩。

何爲道木兮江兩人執手而立,得豬八戒一諾,比之泰山橫嶽重百倍。

“豈日無衣”何爲道目光炯炯

“與子同袍”木兮江接着吟道


闢謠:豈日無衣與子同袍,原意表達:將軍願與將士同生共死,後來漸漸的形容爲夫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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