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兒有一根白發?”
“呀,你有白髮啦?”
“哎喲,你白髮可這麼多啦?”
這幾句話至少跨越了我十五年的人生。從第一根白髮地現身到白髮像片片雪花落滿頭,一根根白髮見證了我走過的每一步,有時輕盈,有時沉重;有時匆匆,有時凝滯。
一根根白髮,曾讓我好奇,並以拔掉白髮爲樂,拔下一根白髮後,還不忘把玩一番。漸浙地,拔掉的白髮像野火燒不盡的小草,像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長了又長,生了又生,“拔”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但還算處於“瑕不掩瑜”的階段。此時的白髮,就像青春賽場上一粒粒小小的石子,阻擋不了飛奔的腳步。再後來,面對鏡中的自己,越來越多的白髮會使我難過、嘆氣、失落和心傷,嘆歲月如梭,嘆韶華易逝,嘆無計可施。甚至走在人羣中,會羞澀,會躲閃,會侷促、會慚愧......
從一度害怕面對鏡子到坦然接受,並勇敢地說出:“見鬼吧,各種染髮膏!”,內心經歷了從焦慮到歸於平靜的過程。看看滿地的落紅,誰會忘記她們在枝頭綻放的姿態?再看看泛黃的樹葉,誰會忘記他們是從春天走來?看看街頭蹣跚的老者,誰會忘記他(她)從意氣風發的少年走過?
直面白髮,意味着擁有了面對老去的勇氣;直面白髮,意味着具有了面對過往的坦然;直面白髮,意味着對世間生、住、異、滅的正視。
讓我真誠地說一聲:“我愛你,滿頭的白髮,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