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失去過的人生,我怎麼學會珍惜

我所有的人生中,不曾有過像見到你這刻的歡喜,就像我們似乎都在等待遇見對方,遇見我們的故事般雀躍。

                          ——蘇皓

蜻蜓點水飛過映洛湖,那岸上小橋流水你途經而過,眉頭一翹看臺上的人讓你拍手叫好,你就好比那楊過,我就好似那郭襄,一遇你就此守終身。

                          ——羅南

我想跟各位講一個故事,不收費,只鼓掌。

2022年,羅南在畢業十週年同學會上見到了初戀情人蘇皓。

彼時蘇皓攜愛妻笑容放肆,跟每一位在場的人打過照面,徑直走上二樓。

他說:小薇,這是羅南,羅南,這是我的妻子小薇。

雖然他這樣說心裏會泛起難受,看着她的眼睛總覺得從前不太一樣,不過都過去十年了她還計較些什麼,想想真可笑。羅南被自己心裏的想法嚇住了,她失去的記憶和蘇皓有關,可她明明不記得了,怎麼會胡思亂想呢。

羅南跟班裏的人不是很熟,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

在玩把遊戲的間隙,那人來了。

“南南,我一下飛機就趕緊過來了,你見到蘇皓了嗎?”

少年一身銀色皮衣,是當下最潮流的款,熟稔的摟着羅南肩膀。

“見到了,他還把我介紹給他妻子。阿布,要不我們走吧。”

少年正經起來看着眼前的人

“南南,你已經錯過十年了,你真的要放棄嗎?”

她想起自己醒來那一刻,淚水沾溼了枕頭。

身旁的阿布已經泣不成聲。

這裏是2022年的京都醫院,羅南昏睡十年之後第一次睜開了眼睛。

醫生檢查之後,給出了一個讓人驚喜的結果,羅南奇蹟般的康復了。

阿布一邊收拾衣服,一邊給羅南講着這十年來世界發生的改變。

“南南,這是蘇皓給你的信。接下來你所失去的要靠你自己了。”

回家那天晚上,羅南看着車窗外,原來一切在她眼裏都像新世界,她必須要努力適應以及跟上這個時代。

信封已經有些泛黃的痕跡,一小片水漬已經漸漸模糊。

“我的阿南,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2022年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忘記你了,並且娶了一位妻子,她叫小薇。我知道你肯定有些彆扭,心裏也有隱隱的不甘。你會想不通,因爲你跟我一樣,也不記得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過往。我拜託好朋友阿布十年來照顧你,一直到你醒來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你。很多疑問這時候會充斥你那呆呆的小腦袋,按照我說的做,你必須要讓我想起來我們的曾經,隨着我們的交集越多,你跟我一樣,也會慢慢記得從前。如果你放棄了,這個世界裏將不會有我,這一切就會像一場夢,四散而去。阿南,其實我一直都沒有離開你,十年來,你做的那場夢裏我們都在。一切的謎團都會解開的,花兒會再開。這就像一場賭約,只能往前走下去,沒有回頭路。阿布是記得我們是誰的見證人,有他幫你我會很放心。我愛的那個人是你,這一次不要忘記了。”

回到聚會上,

“阿布,我要怎麼做,纔會讓他想起來。”

“就像蘇皓自己說的,首先你們要有交集。”

這只是開始,關於失去的人生要努力找到向前奔跑,直至超越。

醒來後羅南開始投簡歷,爲了跟蘇皓有所交集她特意選了他的公司。蘇皓經營一家專門生產銷售一體化的奢侈品公司。她在家的時間差不多把蘇皓這個人瞭解了一遍,總之總結起來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好男人。只不過跟妻子結婚十年來竟然沒有子嗣還是很讓人懷疑的。

阿布正在廚房搞可樂雞翅,她窩在沙發上擼着阿魯多,這是陪伴了阿布很久的好朋友,一隻金漸層。

“阿布,其實這十年來,我在夢裏做過一個很奇怪的夢。我發現我跑到了一個山裏,我在山中的小木屋待了很久,後來來了一個人,他說他快要等不到我了,不過看不清他的臉,每次等我要看清他時,天空就會灑下片片桃花瓣,那人就不見了,然後我就待在小木屋裏,沒多久他又來了,每次都是重複的劇情,一直到我醒來。你說會不會夢裏那人就是蘇皓。”

阿布聽着羅南的話,停下了手邊的鍋鏟,關掉了煤氣,他在思考。

“羅南,我不能告訴你,雖然我知道你們怎麼走到今天,也清楚所有的祕密,可如果輕輕鬆鬆就找到答案了,那咱們活着的意義是什麼?我可以在這過程裏幫助你,直到你成功或者失敗。你要記得時間,時間只對世界無效,對人是有效的,你要在一年之內做到,可以嗎?”

“謝謝你阿布,你都會幫助我了,我怎麼敢放棄,必須要堅持。”

“還是我認識的羅南,好了,我把可樂雞翅做好咱們就開飯。”

阿布摸了摸羅南的頭髮,走進了廚房,阿魯多跟在他腳邊慢悠悠地走着,剩下羅南一個人在發着呆。

自從醒來後,她一下子沒了之前的記憶,只是阿布說她早已大學畢業,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小孩,除此之外一切對她來說都很陌生,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周圍人,她能依賴的只有阿布。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雨,涼風吹進正準備關窗的羅南袖口,在下雨天空氣是清新的味道,距離窗戶不遠的地方她發現了一株桃花,是像手掌那麼大的,閃着粉色光芒,顧不得穿鞋羅南就跑了出去,似乎是十分緊張那株桃花被雨淋着,也沒有來得及告訴阿布一聲。

房間裏有人在講話。

“阿布,師父說必須要靠她自己,你犯規了。”

那隻貓窩在窗戶上,看着窗外奔跑的身影。

“阿魯多,我只是讓桃花出來一下,閃着粉色光不是你的功勞嗎,大師兄說過魔就要魔的樣子,師父他老人家又看不到,咱們還不是爲了早點弄完早點回去。”

靠在窗戶上,阿布和阿魯多看着窗外拔出桃花飛速跑過來的羅南。

“阿魯多,你去廚房給咱們未來的女主人拿個毛巾吧,我趕緊開飯,要是晚了,餓着她大師兄要跟我算賬,我可承受不住。”

“我是一隻貓,給她拿毛巾不是人的事嗎,”

“你去不去,不去我回頭告訴大師兄。”

羅南跑進來,衣架上放着一條毛巾,順手拿着擦起來。

“阿布,你出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株閃閃發光的桃花,羅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你太神奇了。”

“其實我也是湊巧看到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太好看了,我們把它放到瓶子裏。”

“阿布,這隻藍色瓶太適合了,好像就是爲它量身定做的一樣。”

阿布笑了笑,讓羅南趕緊洗手喫飯。

羅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蘇皓的公司面試,阿布送她到公司樓下,正巧碰見了從車裏走出來的蘇皓,羅南向蘇皓說明了來此的原因,便跟隨他一起上去了。

回到家的阿布,跟阿魯多說起遇見蘇皓的事。

“阿布,要不我們給阿克斯打個電話,約他出來一下,說說現在的情況。”

這是十年來三個人第一次正式的坐下來。

“阿布,我實在是當不了女生,要不讓阿魯多去,”

“不行,阿魯多都當了七年的小薇了,這次怎麼說也不能是他了,大師兄情況怎麼樣。”

“還是那樣,一到晚上就必須去地泉,有一次沒去,嚇死我了,突然就發作了,幸虧我施了隔音咒,趕緊把他弄到地泉。”

“阿克斯,再忍忍,羅南已經拿到桃花了。”

“那女孩怎麼拿到的,該不會是你倆的主意,這十年來她的靈魂在南屏山跟大師兄的人魂相處的不錯。可是大師兄的神魂如今很難歸位,必須要他自己想起來纔可以。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那女孩引到大師兄身邊來。”

“就這樣辦吧,阿克斯,這件事交給你了。”

另一邊

羅南跟着蘇皓進入公司,立馬祕書就帶着她去人事部面試,一路上的人時不時看着她,畢竟是boss親自帶來的人。

坐在會議室,四處瞅了瞅,安靜地等待着人進來。

“你好,羅南,我是人事部經理,你說你昏迷了十年,我能問一下是什麼原因嗎?”

“是這樣的,我十年前出了車禍,就昏睡着,前幾天剛醒來。雖然我十年都在沉睡,可是我在能力上沒有問題。”

那經理跟羅南說了說公司的情況,讓她先回去等待,有結果會通知她。

離開前羅南看見蘇皓的妻子小薇朝她走來,她約羅南去咖啡店坐坐,無法推辭,羅南只好跟着去。

“羅南,我知道蘇皓是你的初戀,也能看出你對他還有情,可他不記得你了。”

“你不必提醒我,如今大家橋歸橋,路歸路,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羅南走後,小薇就恢復了阿克斯的樣貌。看着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誰也沒有察覺到的笑容。

羅南正式成爲蘇皓公司的員工,已經距離她面試過去了三個月。這期間羅南每晚又開始做那個奇怪的夢。

“這裏到底是哪裏,我已經在這裏等你十年了,你究竟是不是蘇皓,回答我。”

那人轉過身,一晚又一晚桃花瓣漸漸不再灑落,小木屋被一棵巨大的桃樹籠罩着,閃着粉色的光,照的整片山林就像仙境傳說一樣美麗。

“阿南,我是魔,你是人,就因爲這種身份,你就要離開我,求你,看看孩子,能不能不要走。”

“你是蘇皓,什麼孩子,什麼魔,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那男人發出的哀鳴,讓羅南不自覺捂住了心口,彷彿正在承受痛苦的人是她自己。風一樣的速度飛向羅南,抓着她的肩

“阿南,對不起,我太痛了,南屏山承載了我們過往的一切回憶,我走不出去,怎麼辦?”

“沒事的,我就在這裏陪着你。”羅南抱住正在哭泣的蘇皓。

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說

羅南,不能陷進去,快出來。

昏睡在牀上的羅南此刻已經處於昏迷狀態

“阿魯多,一起施法,大師兄的神魂執念太深,要趕緊拉她出來。”

一股力把正在擁抱的兩人被迫分離,羅南睜開了眼睛。

“南南,你感覺怎麼樣,”

“阿布,我很想哭,我看見了蘇皓,他說他很痛苦,我想要陪着他,”

“你先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聽到了那株桃花告訴你,它會幫你想起來。”

“阿布,請你告訴我蘇皓究竟是誰,我又是誰,還有孩子。”

羅南固執地抓住阿布的手,眼睛裏蔓延出血絲一樣的紅暈,似乎正處在發狂的邊緣。

“羅南,你做好準備了嗎?關於接受或者不接受這一切。”

她沒有回答,眼睛看着那株桃花,阿魯多施法在不經意中讓那桃花閃的更亮。

“蘇皓是魔之子,神魔大戰後,神界一統魔界,在我們很小的時候,蘇皓,我,阿魯多,阿克斯一起離開魔域,成爲一位道人的徒弟,雖然我們是魔,但是從來都沒有傷害任何人,我跟蘇皓還有阿魯多,阿克斯都是同父異母,蘇皓的母親是一位人類,心地善良,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的父親在那次大戰中不敵神將,師父說,蘇皓會成爲神,棲身天界,我們當時心裏高興極了,大哥可以成神,讓別人對魔的偏見有所改觀。後來大哥在人間歷練,遇到了你的母親,那時候她已經生下了你,但是你的出生讓你的母親生命受到了威脅,你母親離開後,大哥把你抱了回來,從小我們四個就把你當做我們的妹妹,你長到二十歲時,告訴大哥你有了愛的人,那時候我第一次看見大哥眼底出現了落寞,阿南,你忘記了,可我一直記得,大哥是那麼英勇俊郎的人,可他的心裏也裝了一個無法說出的祕密,那個祕密就是你。小時候的你,我們三個抱着,你就哇哇大哭,但大哥抱着你,你就會裂開嘴朝他笑,你二十四歲和大哥成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那時候你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你在所有人面前說,你愛他。一年後你們的孩子出生了,大哥給他起名叫儒豪。孩子滿月後,你就提出了離開的想法,你說人魔永遠都不會在一起,趁大哥不在,你就傷害自己,爲了救你,大哥跟師父立下約定,只要你好起來,他寧願忘了你,忘記過往的一切。但魔終究是魔,大哥的心智已經到邊緣,他的三魂分離出來了,在你夢裏的那個是他的神魂,現在這個時空中的他只有人魂和地魂,大哥給你寫的那封信,是在我們那個時空中,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師父預料到這一切的發生,但愛徒心切,他老人家還是選擇幫助大哥,告訴了他你未來的事情。”

阿布說完後,阿魯多拍了拍他肩膀,已經恢復人形的阿魯多,看起來像個沒長大的小孩,肉嘟嘟的。

羅南早已垂倒在沙發邊沿,她目不轉睛的樣子嚇着了阿魯多。

阿布也上前趕緊探測她的恆溫,他抱起羅南,把她放到沙發上,握住她纖細的手,叫她的名字,羅南說話了

“阿布,我想見見孩子”

“阿南,暫時還不行,因爲孩子還在我們的時空,師父照顧着他,你放心吧。現在你只有讓大哥想起來,把他的神魂喚醒,然後我們才能回南屏山。”

阿布抱住已經哭泣的羅南,示意阿魯多給阿克斯打電話。

酒店房間

“阿克斯,我已經全部告訴阿南了,就算師父要責罰也只能等到回去了,我們要抓緊,時間不多了。”

“現在怎麼辦”

“你把大哥引到家裏來,用桃花瓣的記憶和阿南的夢,把神魂勾出來,必須讓他三魂合一,只有這一次機會。”

五天後

阿克斯和羅南把蘇皓引到羅南房間,飛舞的桃花瓣像一面幕布,放映着蘇皓和羅南從小到大在一起的所有記憶,他一下子被這些吸引住,沒有發現身後阿魯多,他施法讓蘇皓睡着。羅南的夢又回到了南屏山裏,她把一切都告訴了蘇皓

“大哥,我很想你,愛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那時候是有一個蒙面的人告訴我,我是人,你是魔,我和你在一起會害了你,所以爲了你讓你放棄我,我才那樣說的。對不起,你忘了我們的小豪了嗎,他肯定長得像你,你也想他了吧。跟我回家吧,回真正的南屏山,那裏是充滿歡聲笑語的南屏山,大家都在等你。”

蘇皓三魂合一後,昏迷了一段時間。也是這時候他們決定打開時空之門,回到南屏山。

蘇皓醒來時,一個小孩正趴在牀邊看着他,他們對視着,那一刻他想,回家的感覺真好。

“阿皓,你也應該猜到了,這就是你飛身成神的歷練,到了你真正實現你一直所求的時刻了。”

“師父,我已經不想在成神了,我的家就在南屏山,我所牽掛的,愛慕的一切都在這裏,我只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成爲神這件事就交給他們三個吧。”

落雪灑滿整個南屏山,羅南和孩子還有他們三個人在雪地裏扔着雪球,笑聲讓南屏山在冬雪裏顯得生機勃勃。蘇皓站在屋檐下,看着師父走遠的背影,轉過神嘴角笑着揚起來,他說:“這就像咱們小時候一樣快樂,不能缺了我,也加入我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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