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我,寫小說最大的困境是什麼,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我覺得是質疑吧。

我寫小說的經歷有點像祥子,三起,少一落。

第一次寫小說是在三年級的時候,突發奇想,就寫了一篇科幻,當時是寫在電腦裏的,就媽媽一個人看,不長,很稚嫩,但我一家人都很開心。

得到鼓勵後,就是瞎寫,沒個點兒,每次總寫一點點就垂頭喪氣,看各路大佬寫的,就總覺得自己技不如人,人物描寫不會,環境描寫啥玩意兒都不知道,更別說側面了...

媽媽雖然鼓勵我,但每每評價文章也就這麼一些說辭,精心編輯的文章發到本地的一個雜誌裏,也屢屢不中,無人認可。

然後就頹廢了。

看看網文,寫寫作業,懶得鑽研,醉生夢死,爛死在牀上。

雖然這樣,啃着以前積累下來的老底,作文水平在班級裏還是槓槓的。

...就是沒有幼時的靈動,多了一副麻木,與僞裝的少年老成。

故事的轉折點是在一個朋友聽說了我以前寫小說的事,拿了一本魔道叫我來幫忙寫同人文之後。

反正也無所事事,我就答應了,寫了一章,朋友說感覺還不錯,就幫我創了一個貼吧賬號,掛網上了。

結果剛掛了一天,朋友晚上就給我打電話,說我貼吧多了二十個粉絲。

那個時候僞裝的不動如山,僞裝的無懈可擊的我,內心還是微微顫動了一下。

鼻子酸,有點想哭。

第二天朋友笑着拍我肩膀說:“小子你行啊!火了記得帶上哥倆。”

心跳漏了一拍。

一不小心就走下去了。

最近的一次放棄是在期末考試後,語文考了100不到,作文被判了離題,父親指着電腦對我罵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很能耐嗎?你不是會寫小說嗎?我現在告訴你,你電腦裏那200多個粉絲有屁用!你沒了分,你就不被社會認可,你以後就是條蛀蟲,你什麼也不是!”

那時保證着每週1小時的寫作時間,不長,可總還是亂了我心神,我總想在各個科目的課上偷偷寫一點文章,集腋成裘,我總想在半夜偷偷用手機更文,我總不滿足於那些粉絲,我想得到更多認可,我慾求不滿,我想紅,想火,想一飛沖天,最後我摔入塵埃,血肉模糊。

我暗暗握緊了拳,嚥下了一口血氣,多少謾罵,反擊,在我頭腦中醞釀,可我只是站在那,臉色慘白,一動不動。

生活甩了我一個大嘴巴子,告訴我夢想這東西它一文不值。

於是我把課上手寫的稿子撕的粉碎,把電腦裏的文檔刪的一乾二淨。

父親有些悲憫的垂頭看看我。

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然後我翻盤了 。

同時也輸的徹底。

夢想,文學這條紅內褲,我把它輸出去了。

我厭惡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脫去夢想,人性就變得同蠻荒野人般赤裸。

暑假,我呆愣地坐在電腦前,打開了Word,動動手指,肚子裏憋着千言萬語,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打不出來。

夢的那頭是失敗,這頭也是失敗。

想了想,我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百度貼吧。

信息塞的鋪天蓋地,雪花般向我壓來。

我默默地看了一個下午,有鼓勵我不要放棄的,有語重心長講大道理的,有打趣說我能拿下一個諾貝爾獎的,翻到最後,有一個人給我發了一個1000多字的長評。

最後一句話記得很清楚,時至如今,我居然還能清楚地將它背出來:

“我太喜歡你身上這股韌勁了,盤踞貼吧多年,我都沒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我希望你再次提起筆來今後再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擱置它,寫下去吧!”

內心冰冷的某處突然變得滾燙起來,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就像某種軒昂的樂曲一樣激勵人心。

“樓樓加油!”

“樓樓牛逼!”

“樓樓可是要拿諾貝爾獎的猛男吶!”

我把它們認真地摘抄在紙上,再貼在我的書桌上,溫暖的光照在它們身上,剛勁有力的字跡就如它們本身一樣激勵人心。

“寫下去啊!遊螭!”我告訴自己。

我知道我不能放棄。

就算是爲了那些溫暖可愛的人們,我也要勇敢地,披荊斬棘地走下去!

就像《寒山拾得問對錄》裏說的那樣:

寒山問曰:“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夢想這種東西,是絕不能妥協的。我說。

阻力?有家人,有朋友,有社會,也有質疑。

每當你碼不下去的時候,你真的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不妨看看你身後的人,哪怕就只有一個!那也是你的寶藏。

相信你自己!你就是一個作家!你的人生,無愧此言!

寫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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