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張嶽暉 傳統畫梅畫松


雪比精神略瘦些,

二三冷朵尚矜誇。

近來老醜無人賞,

恥向春風開好花。


先生有金石之好,他的好友杭駿說:“先生嗜奇好古,收儲金石之文,不下百卷。”他的畫也有金石的味道。“樸古奇逸之趣,純從漢魏金石中來。”要理解先生的藝術,還需從金石氣味上追尋。這裏談先生藝術中的金石氣,不是談他的金石收藏、他對金石的研究,而是金石生涯給他的藝術所注入的特有氣質。我談兩個問題,一從內容方面分析先生從金石氣中轉出的對永恆感的追求,一從形式方面分析先生在金石氣影響下形成的冷豔藝術風格。


片箋寸楮,有長春之竹;

臨池染翰,多不謝之花。

中國人有“坐石上,說因果”的說法,意思是通過石頭來看人生。金石者,永恆之物也;人生者,須臾之旅也。人面對從莽莽遠古傳來的金石,就像一片隨意飄落的葉子之於浩浩山林。蘇軾詩云:“君看岸邊蒼石上,古來篙眼如蜂窠。但應此心無所住,造物雖駛如餘何?”遷滅之中有不遷之理;無常之中有恆常之道。先生將金石因緣,化爲他藝術中追求永恆、追求不朽的力量。





永恆的追求,不光是哲學家的事,在中國,藝術家似乎更耽溺於永恆,因爲永恆意味着一種絕對的真實,只有超越現實,才能體驗真實。藝術所關注的,不是瞬間發生的事,而是流動的世界表相背後的東西。世界中的一切看起來都在變,但又可以說沒有變,青山不老,綠水長流,秋來萬物蕭瑟,春來草自青青。藝術家更願意在這種錯覺、甚或是幻覺中,贏取心靈的安靜。摩挲舊跡嘆己生,目對殘碑又夕陽,是惆悵,也是安慰。

先生的藝術是耐看的,就因爲他留給我們很多思考的地方。他的畫松嫣然,一個飄然長鬚的長者坐在黝黑奇崛的石頭上,神情專注就是這樣,他似乎總在用畫作和永恆對話,他好像並不屬於他那個時代。筆墨時有古意。





有印“丹青不知老將至”並題有印款:“既去仍來,覺年華之多事;有書有畫,方歲月之無虛。則是天能不老,地必無憂。曾有頃刻之離,竟何桑榆之態。惟此丹青挽回造化,動筆則青山如笑,寫意則秋月堪誇;片箋寸楮,有長春之竹;臨池多染翰,丹青不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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