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觀的賣血記》:小人物平凡與偉大 1.時代的小人物 2.平凡人 3.平凡的偉大

沒有那種華麗的細膩的筆調去寫生活的大場面,他的溫情與冷酷是緩緩而來的。


近乎於樸實而富於生活化的語言,以一種悲憫的天性去試探苦難中活着的人該如何生存,如何活下去,平凡的人生百味鑑。

也許沒有《活着》那樣慘烈與悲痛,感傷的故事背後殘留那麼一點點人生的溫存,但主人公許三觀是這個大時代的見證者,又或者最終亦是時代的犧牲者。

1.時代的小人物

悲劇的人生,是源於時代的感傷。

小說開頭寫許三觀去賣血,是因爲他們村裏都以賣血爲榮,賣血的人結實有力氣,許三觀和根龍他們去賣血,一次喝8碗水,爲了讓血更淡一些,賣的更多。

“一盤炒豬肝,二兩黃酒,黃酒溫一溫”。

每次賣完血,許三觀都會去飯店喫飯喝酒來補血,這好像是一種儀式的情感。

那個時代物質極度匱乏,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奢飾,他們一家在最困苦的時候,只能靠“畫餅充飢”來滿足喫飯的願望。

黃酒,豬肝,是生活在社會底層人對物質的一種嚮往。

主人公許三觀的人生便是從賣血開始,又以賣血結束。

許三觀是活在底層的一個普通絲廠工人,小說是以主人公賣血爲引,揭示中國農村社會的發展,大躍進時候的大鍋飯,三年自然災害的苦日子,文革的精神摧殘。

他前前後後賣了十幾次血,他的精神肉體都在不斷透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都是他靠賣血換來的,他認爲可以賣血就會有存在的價值。

可是他老的時候,連血也不能賣了,生活的壓迫炸幹了他最後一滴血,他的落後與無知,最終被這個時代所拋棄。

這是一種悲憫的情緒,而餘華以他獨特的筆法展現了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劇,不僅僅是生活的貧困,更是精神的摧殘。

人在災難,在生活面前,是渺小脆弱的,賣血可以換來一時的好日子,可是生活在繼續,根龍死了,李血頭不再賣血,許三觀精神崩潰,普通的人終是無法抗衡命運的逆流。

活着,比死亡要更艱難,選擇活着,其實就是選擇與那個時代抗爭。

2.平凡人

許三觀是一個平凡人,他有着他的平凡與善良。


一樂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愛他,他甚至有些恨他,不願意把自己賣血換來的錢給他用。

一樂是他妻子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一個男人,怎麼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和別人生孩子,還要他養,那一定是瘋了。

可是他確實瘋了。

一樂離家出走,他知道了自己是誰的兒子,他覺得許三觀不愛他了,他哭着說誰給他面喫就認誰當爹。

許三觀找到他,把他揹回家,路上一直罵他,爲什麼你是那個男人的孩子,爲什麼你不是我的兒子。


一樂在他背上睡着了,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安心。他希望許三觀是他的父親。

一路罵一路帶他去麪館,吃了陽春麪,他捨不得喫的陽春麪。

他還是想罵他,吃了這麼貴的陽春麪,卻是別人的孩子。

可是他罵不出來了,他看着一樂吃麪眼淚嘩嘩的掉,他想哭。

他從來沒有哭過。

別人讓一樂爬到屋頂上喊爹,一樂爬到屋頂上,非說自己是許三觀的兒子,讓他喊自己的親爹他不願意,許三觀纔是他爹。

他親爹不要他,他去找他親爹,他親爹把他一腳踹走,你是哪裏來的小雜種,也要做我兒子。

許三觀會給他買面喫,讓他睡牀上,自己睡地上,還會讓他幫忙做任何事,他覺得他就是他爹。

一樂不下來,一樂坐在屋頂上,喊許三觀。

他後來拿刀把自己臉劃破了,對着所有人說:誰敢再說一樂不是我兒子。

從此以後,一樂就是他的兒子。

文革時候,許玉蘭被拉去批鬥,被剃陰陽頭,被掛上牌子。

他去給她送飯,把菜藏在飯下面,沒有人的時候給她喫。

他以前天天和許玉蘭吵架,他恨她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他討厭她咋咋呼呼的亂吵。

可是後來沒有人願意去找許玉蘭,他的兒子也害怕同學嘲笑。


他還是天天給她送菜,他們喫什麼,她就喫什麼。

他告訴三個兒子:你們不要恨她,你們要恨她就恨我,我和她一樣,誰還沒有犯過錯。

他去上海給一樂看病時,一個星期賣了三次血,差點死在醫院。

醫生說你不能買血了,你再賣你會死。

他覺得自己早就該死了,他活不久,可一樂,二樂還年輕,他怎麼能讓他們死。

3.平凡的偉大

悲劇的背後,餘華洞察了人性的偉大。

他平凡,普通,甚至一開始有點自私,可是他願意爲了一樂爲了這個家不犧自己的生命,他是個好父親,好丈夫,正是他的善良與樸實的本質,生活困難甚至殘酷,而他用自己的方式拼命守護着一切。


一個被生活壓迫的普通人一直選擇活着,在面對生活的困難的時候表現出超忽常人的堅持與樂觀的態度。


其實他最終也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他只是靠賣血來一次次地堅守他的信念,靠賣血來一次次面對生活的洪流,是他對生活的尊嚴與渴望,才讓他活下來。

許三觀並不是什麼理想主義的化身,他只是一個時代濃縮的影像,更是千千萬萬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普通人的真實寫照。

是平凡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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