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想對我好一點

最近在吃藥,特別能睡覺,以往都是我早醒,可是最近幾天,都是他早早就醒來了,拿起手機看新聞,或者,就坐着。

今天早上他卻是往我身邊湊湊,抱着我,吧弄着我的頭髮,輕聲說:“頭髮怎麼白了這麼多,愁的嗎?”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恍惚間,我好像聽了叫我一聲“寶寶”,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一下子就醒了,這麼甜膩膩的稱呼,可是第一次從他的口裏喊出來。

他上班走後,我又躺在沙發上裝屍體,可是我腦子裏有一個很聒噪的聲音在拿着大喇叭喊着:“王玥涵!你快點起來啊!你還要上班啊!”

我虛弱的意志在和沉重得普通灌了水泥的身體做鬥爭,就差扯着自己的頭髮像撕狗皮膏藥一樣把自己從沙發上扯起來了。

後來,我像詐屍一樣,忽的一下子坐起來,已經七點半了。而我還未洗漱。

洗刷刷洗刷刷,不好意思,我只是一個洗漱時間,都要和自己做鬥爭。我心裏想,都已經這樣倦怠了,還有必要堅持嗎?可是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要理智,今年工作太難找了,一定不要衝動,畢竟,我纔買完這麼貴的手機。

媽媽大早上又發來鼓勵我的微信,這熱騰騰的早安祝福,卻把我這顆翻來覆去的心上加上一把火,我就差給它加點椒鹽然後撒滿香菜末和幹辣椒條做個爆炒人心了。

昨晚放在冰箱裏的苞米放在空氣炸鍋裏熱了五分鐘,然後拿出來,邊啃邊回憶我年幼時,媽媽也愛啃苞米,用螺絲刀子串上苞米放在電爐子上烤,還得不時地轉一下,烤不好,火大了,苞米粒就黑了,焦了,爆開了,她就帶着棉線手套,拿苞米葉子搓掉烤好的苞米表面的黑色碳化的部分,坐在門坎上啃起來。天氣很熱,她就穿個背心,露出因爲夏天要在地裏勞作而被太陽曬黑的皮膚,其實媽媽很白的。

我小時候牙口不好,不愛喫,爸爸或者媽媽就把烤好的苞米粒一粒一粒的搓下來,用手絹包好,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也吃了。我從小就這樣,特別不想讓他們失望。

可是,我卻讓他們失望了大半生。

喫完苞米,喫完藥,上班吧。

早上有周末動員會。我藥勁上來了,也不想聽視頻會議裏的聲音,就把手機放低音量,自己趴桌子上睡覺,可是不小心卻打開了視頻。好尷尬啊。

當經理髮現的時候,估計總監也看到了吧。那就那樣吧。我把手機的視頻關掉之後,繼續趴着。

同事安靜的坐在我身邊,估計他們都納悶,我這周怎麼跟睡不醒似的。

這個藥真是忘憂啊。因爲睡着了,就不會想很多的事情。

中午要聯繫下午的帶看的時候,客戶卻告訴我,昨天下午就已經租完房子了,在港灣廣場那面。

想想昨天下午那個男客戶那個急得跟火燒屁股的德行,情有可原。於是,我的帶看又沒了。

做房產中介,要把客戶的放鴿子當家常便飯。而我,卻把這個便飯當石子嚥下去,有的時候,會硌得自己胃疼。

我下午沒有上班,在家睡覺,睡醒之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想,如果時間就停留在現在。,我有多少遺憾的事情呢?

這遺憾絕對不是我沒賣出去房子,而是我不曾去看看世界。

看着視頻裏那些多才多藝的人,我真的特別羨慕他們。如果我小時候學了唱歌和舞蹈,會不會也不一樣呢?

他也沒有找我。可是晚上的時候,他卻拎着菜回來了。土豆,菠菜,他說,昨晚喫火鍋剩下的海帶,他要給我燉了喫。

我說,我不喫米飯了,還有糉子。說完,我笑嘻嘻的出門了。

才走到樓下,他的微信就進了手機,他說:“我想我應該對你好點,我看你一天天的,好像營養不良。”

我笑了,這個孩子最簡單的浪漫,就是會給我做飯,管他好喫不好喫,只要是他做的,我都不會挑剔。

我回復他:“你對我很好,是我自己因爲太胖了所以連喫飯的樂趣都體會不到了,謝謝老公,你有這句話,我就是最幸福的。”

我和他說,下班之後我就回家喫飯。不管別人說什麼。

只是,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我週一要去面試主播的事情。我想等有了結果再和他商量。

我,只想讓自己去嘗試,最後如果真的不行,也就死心死得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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