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坪人
五月的渭河河谷有多深
我站在大彎山山麓
用一塊塊出穗的麥子
開花的蠶豆,甚至一坡野草
丈量,一寸一寸的深入
村莊,樹木以及我走過無數遍小路
深深埋入薄霧之下
還有一個夢
沿着河谷,駕一葉小舟
搖曳在這一川薄霧之上,向東
八百里秦川,麥穗金黃
開鐮的聲音已淹沒在塵囂之下
那個揹着鋪蓋卷,手提鐮刀
行走在烈日下的男人
是父親,或者祖父
他們都叫麥客,他們的刀鋒向北
我什麼都不是,只是想他們赤裸臂膀
揮鐮砍倒八百里秦川
砍回渭河源頭的模樣
一川白霧溢出谷口
牽着瘦弱的渭河
一路疾馳,咆哮的姿勢
和麥客們吼出秦腔,如出一轍
肥沃的渭河平原,那霧
一定更白更濃,那腔調更加地道
2020.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