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真快,尤其對於中年以後的人,十年八年都好象是指顧間的事,可是對於年輕人,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01
第一次讀《半生緣》是在十年前,如今再翻出來看時,竟如張愛玲所說,過往的種種好像是指顧間的事。
故事在回憶中開始,舊上海郊區破舊的廠房,南京的瀰漫皮衣味道的老宅院,抗戰、解放動盪的時代背景,幾對癡男怨女的愛恨情仇,他們都曾因緣而聚,但最終也因緣盡而散。
世鈞家裏開着皮貨店,家裏是老去的母親和嘮叨的寡嫂,父親早已在外面和別人過活。他想擺脫家庭的桎梏,便隻身來上海闖蕩,但他內裏的個性,是被被家庭薰染出的猶豫不決與處處妥協。
02
他在上海時,借住在叔惠家,一次午飯時,通過叔惠他認識了同在一個廠子的曼楨。
曼楨對生活充滿希望,但卻被家庭所拖累,勞累一生的母親,做過歌女的姐姐,陰暗的堂屋,樓下的喧囂,這一切將她拖進了黑暗。
送還照相時丟失的手套、幫曼楨家租房,一來一往之間,兩人相愛了。曼楨問世鈞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世鈞答道是第一次見到曼楨時,其實他早已記不得兩人的初見。
沒過多久,世鈞家裏催他回趟南京,世鈞嫂子打算將妹妹翠芝許配給他,陰差陽錯之下,叔惠與翠芝暗生情愫。
03
回來之後兩人的感情更進一步,沒想到,曼楨一次去姐姐曼璐家探病時被無賴姐夫祝鴻纔看上了。
曼璐爲了斂住祝鴻才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心,不惜犧牲了自己的親妹妹,祝鴻才強暴曼楨之後,曼璐將她鎖在了屋子裏。
世鈞來尋她時,曼璐打開了一個銀皮紙,裏面是一隻他送給曼楨的紅寶戒指。
世鈞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公館,以爲曼楨愛上了別人,如果他自己的再看看那枚戒指,就能發現上面有些血跡,可惜他看都沒看,往野地裏一扔,斷了這最後的緣。
曼楨有了孩子,她已哭盡了眼淚,想着有一天能和世鈞見面,一定要將這一切都告訴她。而此時的世鈞早已妥協,娶了翠芝,曼楨趁着難產入院,得有機會逃出了姐姐和姐夫的魔爪。
04
曼楨寫了一封信,讓世鈞來找自己,這封信陰差陽錯的被世鈞母親拿到燒燬了。
最終曼楨爲了孩子還是嫁給了鴻才。婚後,鴻才漸漸的又有了錢,四處找茬,打罵孩子,在外面也有了情人。
翠芝與世鈞婚後也是矛盾不斷,彼此的心裏都裝着曾經的那個人。世鈞去叔惠家拜訪時,遇到了同來找叔惠的曼楨。
“重逢的情景他想過多少回了,等到真發生了,跟想的完全不一樣,說不上來的不是味兒,心裏老師恍恍惚惚的,走道衖堂裏,天地全非,又小又遠,像倒看望遠鏡一樣。”
05
兩個人走進一個館子,往事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兩人緊緊相擁,世鈞看到了曼楨手上的一道很深的疤痕。
那是她當時被關起來時,大喊大叫無人迴應後,砸碎了玻璃窗。而此時的世鈞卻不能重開那道門,將自己心愛的人救出來。
世鈞,你幸福嗎?
我只要你幸福。
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我喜歡張愛玲,但是又怕讀張愛玲,彷彿她看透了你的所有,讓你陪着她笑陪着她歡喜,然後她跳出了告訴你,“這個人不久是你嘛?”
生活或許不似小說這般曲折,或許就是一部小說,許多人相遇因爲緣分,許多人錯過因爲性格。
願你終得所愛,順遂平安。